三日后东宫秋游,越行简早早就在宫外候着,他对京城并不熟悉,有东宫的人相伴,也能少走些路冤路。
越行简拿着那折扇摇着,倚靠着马车候着来人,此间最为兴奋的,便是汐颜,原本是守着宫礼静静跟在后头,出了宫像变了个人似的,四下蹦跶着欢乐极了。
林亦绾不由得莞尔,汐颜在宫中呆久了,也是闷的慌,许是身着寻常家的衣袍,这马车特意选了个低调的,秋游是与民同乐的去处,这身份自然得藏着才好。
马车一路向着城北而去,那里有一处空地,建了些供人消遣时日的设施,蹴鞠马场之类的地界,日日都有人过去。
城北还有一片白字湖,来此的游人钓起了鱼,等回府时又将鱼放生,因而白字湖从不缺鱼。
几辆寻常的马车停在了城北,并未引起众人的目光,许是这地方来的人太多,有王孙世家亦有官家子女,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裴兄,此地甚好!”越行简换了称呼,也便于众人隐藏身份,好在太子与太子妃不常出门,京城之人大都不认识他,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这地方裴故安也是头一次来,原先听林亦绾说过城北的空地,他便一直记着,眼前的百姓们个个带着笑靥,想来也是个好地方。
“行简若有兴趣,大可多留几日,北聿重民生,与此地相似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南山湖那也是不错的。”
“裴兄这般说,我倒是舍不得离开此地了。”越行简见了那蹴鞠便两眼放光,先一步去了蹴鞠地,兴致勃勃的瞧着。
他这一走正好给了裴故安机会,只是汐颜这丫鬟却是个支不走的。
“小姐,我们去钓鱼吧!白字湖的鱼多,我们钓几只回宫养着可好?”
汐颜眼巴巴的望着,林亦绾自然是顺了她的意,反倒是让裴故安失了宠,独自一人在湖边站着,形只影单凄凉的很,太子妃与汐颜有说有笑,倒是无人理会太子。
“殿下,你要的纸鸢!”苏呈买了纸鸢回来,见太子妃被汐颜抢去,立刻明白太子发愣的原由。
“殿下!不如我替你看着汐颜,你与太子妃去放纸鸢!”
“你有法子?”
“殿下勿要小看臣,殿下先去那边等着,待会臣便将太子妃引过来。”
裴故安半信半疑,苏呈何时有了这般能耐,待裴故安走远,苏呈眼珠转了转,对着林亦绾恭敬道:“太子妃,殿下他遇到了麻烦,还请太子妃随臣去一趟。”
林亦绾微微一怔,四顾望了望,也未见裴故安的身影,又恐他出了事,赶忙放下手中的渔具,吩咐汐颜不要四处走动,随后她便随着苏呈走了。
穿过人群,来到放纸鸢的那块地方,只见裴故安苦闷的望着旁人高飞的纸鸢,他竟不知该如何将纸鸢飞起?
“殿下!”林亦绾轻柔的声音响起,裴故安回过身来,将纸鸢奉上。
“绾绾,可想放纸鸢?”
林亦绾侧目而视,似在询问苏呈为何要骗她,裴故安哪像受伤有麻烦的样子。
“太子妃,臣……臣去看看汐颜钓着鱼了没,殿下便有劳太子妃陪着了。”
苏呈逃的快,林亦绾颇有几分无奈,若是以往说什么也无法将她骗过来,今日倒是容易的很。
“殿下是想让我陪你放纸鸢?”
“孤……不会……”裴故安如实相告,没有半分隐瞒,北聿太子竟连纸鸢也不会放。
瞧着旁人的纸鸢飞的高,裴故安羡慕之余,只是静静等着林亦绾的答案。
“殿下忙于政事,也该多出来走走,这纸鸢也不难学,殿下且先看看我是如何放的。”林亦绾并未取笑他,有些事看似简单,也不是人人生来就会,总有个先后。
林亦绾不多时便将纸鸢放起,那只俏似鹰隼的纸鸢高高飞起,似这空中的王者,正俯视着人世间。
风姿绰约的美人引着线,鹰隼纸鸢越飞越高,好似要冲破天际。
“殿下,你握着线便好,有风吹着,纸鸢便不会停。”林亦绾将控制纸鸢的线交于他手,裴故安有些激动的接过,他未曾有过这般体验,城北的一切对他来说皆是万分新鲜。
正如林亦绾所言,这纸鸢的确不难控制,鹰隼飞远,好似当初的鸟雀飞出了皇城,裴故安侧目看向林亦绾,有她在总会让他多几分心安。
只是欢愉总是短暂,下一秒便生了变故。
“殿下快躲开!”
殿卫司的暗卫从一侧冲出,打下了远处躲来的暗箭。
裴故安脸色大变,赶忙松开纸鸢,任由它飞远,他揽着林亦绾,护着她向马车逃去。
那些黑衣人出现的莫名,这些箭都是冲着裴故安来的,竟有人会刺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