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这几天按郑抱真给她的清单把武器改造完毕,交给郑抱真,拿了钱后,置办了些物品,并为自己改造了许多轻巧灵便的武器。又过了几天,龙飞终于通知她出发,于是由二十多人组成的马队向东北奔去。
由于玉芝一路上舍得花钱,给马队的人买这买那,并且能说会道,善于沟通,很受这帮人的爱戴,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到了关外。
春风吹的山河一片绿,关外枪炮杀得处处红,城墙上挂满了抗日志士人头,有的睁眼歪嘴,有的缺鼻少耳,有的血光淋淋,似乎是被刚杀的,还在向下滴着血。玉芝觉得鬼子太残暴,不忍心去看,可她又不得不一一看个仔细,她害怕那人头中有明连盛的。
马队吴先帮队长催促了一下:“别看了,这些都是我们中国人的人头。”同时嘴里恨恨地小声嘟囔着:“这帮该杀的小鬼子,真他娘的狠!”
玉芝跟着吴队长来到城门口,那些鬼子正穷凶极恶对过来的中国人肆无忌惮的搜身,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推着独木轮车,一边是货物,另一边是自己十来岁的儿子。
俩鬼子对这辆车进行了仔细盘查,没发现违禁物品,刚要令他们走,又过来一鬼子,用刺刀来回捅,突然捅到很硬的东西,便从里面扒出来,是一尊金灿灿的观音菩萨,那鬼子乐的合不拢嘴,抱着就走。
那汉子疾步赶上去,死死哀求道:“太君,这是我们世代家传的,它保佑了我们家几代人,您不能拿走啊,我求求你们了,就行行好吧!”
后面的俩鬼子一起用力,把他推倒在地上,并用枪托砸,疼得他在地上“嗷嗷”的叫。其中一个伪军看得有点于心不忍,忙跑过来,陪着笑脸对那鬼子说:“太君,您就还给他吧,他们全家供奉着,指望这个活着呢。”
那鬼子恶狠狠瞪了汉奸一眼,然后猛然推了汉奸一把,吓得汉奸屁颠屁颠的又缩回去。
中年汉子的儿子从独轮木车上走下来,拿起地上鸡蛋大的石头,狠劲扔在一鬼子的背上,疼得鬼子“啊呀”叫了一声,回转身,猛然用刺刀刺进孩子的前胸,继而连续刺了两下,孩子抽搐着死在地上,鲜血染满了衣服。
一切来得太突然,玉芝眼睛珠子几乎爆出,内心就像烧起了熊熊烈火,随之要出手,吴队长急忙死死拉住她。
只见那汉子看自己的儿子被捅死,爬起来就拼命,俩鬼子端着刺刀就是一顿乱捅,也死在地上。
玉芝只感觉心里有无数把剪刀正绞她的肉,吴队长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两人扶着玉芝向前走。吴队长交给鬼子证件和一张文书,鬼子头目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对他们马队怎么搜查,命令通行。当玉芝走过时,不自觉的瞪了那鬼子头目一眼,鬼子头目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玉芝本能反击,无奈两边的马队队员死死架住她的胳膊,吴队长也跑回来,点头哈腰的朝鬼子头目道歉。
马队进了城,已是傍晚,找了一家客栈,安排好住宿,坐下来吃饭。玉芝背靠在椅子上,只是默默地吸烟,脸色蜡白。马队的大潘把菜向她身边移了移,说道:“兄弟,快吃吧,不就是死个人吗,至于吗,我们这些人谁没杀过人!”
玉芝猛然喝了一杯水,目光灼灼地说:“可是他们杀的是我们中国人,无辜的中国人,还有那个小孩。”说毕,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芝躺在床上依旧默默的吸着烟,吴队长敲门进来,拿着饭菜劝慰地说:“我知道你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有血性有骨气,就像我第一次入关,见了这一幕,也想与他们拼命,兔死狐悲,何况杀的都是我们的同胞。可是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乱来,不但这二十几号兄弟都陪着死,而且什么事也做不成。东北现在到处是杀人,到处是杀戮,如果你看不惯,就寸步难行。”然后递给馒头,把菜放在桌子上,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你多来几次就会习惯的。”
玉芝猛然坐起,灼烁着眼睛:“难道我们中国人就这么悲惨,任人宰割!”
突然吴队长凑到她近前,小声道:“我们这些做杀手的,没有一个怕死的,等从黑龙江赶回来,出关后,我们就干他一票,把城门上那些鬼子全部干掉。”
玉芝朝他“哼”了一声:“我未必会跟你们回去,如果找不到连盛哥,我就留在东北继续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