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魁在码头上等了连盛十来天,终于等到连盛下了船,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两人先找了地方吃饭,玉魁边吃边说:“哥,这些天我在码头上结识了不少人,有的是工人,有的是学生,有的是刚从日本回来的,他们嚷嚷着要去东北参加义勇军打小日本的。我对他们说,去东北有啥了不起的,我哥在日本东京就是专杀那些狼心狗肺的小日本,他们听了你的故事,都对你崇拜的很,嚷嚷着要见你。”
连盛用筷子轻轻打了他脑袋一下:“净瞎吹牛!”
不料那些人正看到玉魁在这里吃饭,都呼啦啦围上来问:“这就是你大哥,在周村单枪匹马端掉匪窝,漂洋过海在东京刺杀小日本!”
玉魁自豪的连连朝他们点头,连盛这次狠狠用筷子敲他的脑袋瓜子:“啥也敢说,真能胡咧咧呀!”
惹得周围人一阵笑,其中一个胖子叫李耀秋,坐下来,对连盛说:“听说大哥枪法和功夫极好,又有胆略卓识,不如领着我们这些人去东北参加义勇军打小日本去。”
又一个高个子学生模样的人名叫单金东,也坐下来,把报纸放在连盛眼前:“日本鬼子在东北无恶不作,奸**女,虐杀无辜百姓。”
连盛看了他指的图片,惨不忍睹,不仅骂道:“这帮**养的,没有一点人性,简直畜生不如!”
单金东说:“现在全国各地甚至南洋的华人都奔赴东北,参加义勇军打小鬼子,我们不是孬种,也应该组织起来,踏平鬼子的军营。”
“是呀,人活着就要有骨气,我们自己不救中国,谁还会救中国,我们再不起来,就会亡国灭种!”说话的人铿锵有力。连盛听了有点热血肺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您贵姓?”
那人伸手与他握握,也坐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教书匠,免贵姓张,大号张文华。”
连盛叹了口气,分析的说:“东北白山黑水,森林茂密,地大物博,我们向那里能找到义勇军?”
张文华说道:“现在东北有几十支抗日义勇军,即便是我们找不到他们,我们可以自己拉起一帮人,只要是打鬼子就行。”
玉魁这些天早被他们感染的五体投地,也说道:“连盛哥,你走南闯北,有的是本事,就领着我们去东北杀小日本的,俺们这些人都听你的。”
李耀秋更是拥护道:“现在咱们已经有三十几个人,说不定明天就会增加到四十多人,只要明大哥挑头,我们都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连盛看大伙满腔热血,不便打扰他们的积极性,就说道:“大家能信得过我明连盛,感激之至,但这事容我想想。”
张文华看他有顾虑,就让大家先散了,然后打着手势说:“大家一片热情,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家。”
连盛喝了口水,然后坦白的说:“我最恨的就是日本人,可这些年经过人间风风雨雨,现在一切心事都了了,只想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听此,张文华哈哈大笑:“东北三千万同胞,谁不想过安稳平静的生活,可他们做到了吗。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极,平民百姓无时无刻不遭到非人的虐待。”然后咽了一下口水,“日本军阀野心勃勃,他们侵占了东北,下一步就是华北、江南乃至整个中国,你以为你能过上平民安静的生活,他们会像割草一样把老百姓杀成一片,血流成河。”
连盛眨了一下眼,被他的情绪感染,思考的说:“既然我们要去东北杀鬼子,就要有所准备。”说着,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钱袋,我这里还有几根金条,就买点装备。张文华也拿出一些银元,慷慨地说:“好,我们就把人组织起来,捐钱捐物,买枪买子弹和装备。”
张文华、李耀秋、单金东、焦玉魁、开始着手组织人,买装备。连盛找了一家照相馆,把珍藏的胶卷拿给老板,明天把冲洗好的两张照片通过邮局寄往上海的祥和水果店,然后了无牵挂的领着这帮热血青年奔赴东北战场。
东方的曙光微露,太阳还在云层里萌动,红红的彩霞带着羞晕烘托着曙光,黑暗的夜色慢慢失去了优势,隐退者......隐退者...... 清脆的鸟声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玉芝在院子里活动着筋骨,开始练武,行云流水的变化,飘逸的动作,力透十度的劲道,令房东看得入神。等她停下来,房东大爷拿出一块毛巾递给他,笑道:“孩子功夫练得出神入化,真是神了。”
玉芝擦着脸上的汗水,谦虚地说:“没什么,多练练,自然就熟了。”
此时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林怀部敲门进来。玉芝把他让进自己的房间,嬉笑地说:“今日是星期天,林大哥不忙着给李姐姐削苹果,咋有空来我这儿?”
林怀部气的狠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找你是有事的。昨天晚上我在霞飞路路口隐约看到那两个日本人。”
“你害怕了?”玉芝漫不经心地问。
林怀部看她这副德行,恨不能一走了之,依然冷冷地说:“在上海还没有让我害怕的人,我是担心他们暗算你,没法向大哥交代。”
玉芝抽出一根烟来,扔给林怀部,自己点了一支吸着:“我说林大哥,以后不要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我坦诚地告诉你,就是你最崇拜的大哥明连盛见了我也是眉开眼笑的。”然后徐徐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人生在世,就是图个快乐,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整天冷冰冰的样子。”
林怀部点着烟,“嘘”了一声,然后不屑的说:“年轻人太张狂,我大哥如果听你这样尖钻刻薄的说话,会一巴掌呼到你门外。”
“哼、哼哼——!明连盛会忍心打我!”玉芝嗤之以鼻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他疼我还疼不过来呢。她吸了一口烟,然后说正事道:“这些日本浪人都是一些难缠的杂种,我们杀死他们两人,他们不报仇决不罢休!”
“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害怕他们真要是对你下起手来......”林怀部觉得连明太年轻,又轻浮,整天吊儿郎当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这俩日本人杀她是很容易的。
玉芝把烟掐灭,两手交叉着,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上次他们吃了亏,肯定会吸取教训。他们有可能请更厉害的高手,还有可能对我们一个一个下手,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他们应该先找弱者下手,可能第一个对象就是我。”她说着,看了他一眼,继续分析说:“他们与你正面交过两次手,晓得你的厉害,与我从没正面交手,肯定以为我是弱者,所以先杀我,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你。”
虽然林怀部一直很看不中她的顽劣和尖钻刻薄、伶牙俐齿的说话,但他很是佩服他的思考、分析能力,便点头说:“那我就在暗中保护你。”
“这不是长久之计,搞刺杀是你的绝活,应该知道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绝好的办法,主动出击,把他们全部干掉。”玉芝说毕,眼里射出锋利的目光。
两人想了良久,也没有想出好的方案来。此时,孟子杰哼着歌曲走进来,看到两人笑了:“荷——!林大哥挺早呀,你可是这里的稀客!”他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就要睡觉。
玉芝一把扯开被子,斥道:“干什么呀,大白天的窜到我这里睡觉了,我可不欢迎别人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