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终于分完,焦念理老两口看到粮仓里下去一半,急的直跺脚。连盛看到人们欢声笑语走了,才最后一个走出大门,走了十来步,只听到玉芝大喊一声:“连盛哥,站住,俺有话要说。”
连盛不由自主的站住,然后回过头来,而玉芝早把拴在门框上的绳子撒开,一张网正从门前的大槐树上落在连盛的身上,任凭他浑身的本领也挣脱不开这网,并且愈挣脱愈紧。原来是玉芝为了防贼,才弄的这个天网,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她蹦蹦跳跳的来到连盛面前,戏虐道:“文武双全的连盛哥哥,你也不过如此,今日可栽倒了妹妹手里了,服不服气?”
连盛害怕别人看到,有失脸面,急忙道:“玉芝妹妹,别闹,赶紧给俺解开,俺还有重要事要做。”
此时,焦念理老两口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如此情景,笑开了花,便昂着头,提着嗓门,故意演戏的说:“玉芝,你个不懂事的丫头,咋能把你连盛哥网住,他可是咱们这里的大英雄,街坊邻居还都指望着他呢。”说毕,走过去慢噌噌的给他解网。此时,走在前面的人听到声音,都踅回来,玉奎奔上去,三下五除二把网从连盛身上解下来,指着玉芝,狠狠地说:“你胆子够大的,连盛哥你也敢惹!”
玉芝哪里吃他这话,蹭上去,瞪着眼:“咋了,你也想吃点苦头!”
连盛急忙拉着玉奎的手就走,并说:“没事,玉芝妹妹跟俺闹着玩呢。”走了一段路,已经离开玉芝家很远,才对身旁的庆祥和玉奎说:“这玉芝可不是一般人,聪明的很,放粮之前她要点破她爹,恐怕焦念理一粒粮食也不会给咱们。”他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玉奎摸着脑袋说:“她爹心眼子就够多了,她比她爹还要厉害几倍,这脑袋瓜子咋这么好使!”
“她可不能与他爹相提并论,焦念理这老东西是一肚子坏水,玉芝心底始终是善良的,始终想着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庆祥分析的说。
下半夜两点左右,正是人酣睡的时候,就算灵性十足的狗趴在地上也睡熟,不再愿意睁开那困乏的眼。
崔寿豹领着三四十号土匪已来到村北的树林里,对手下训道:“都他娘的利落点,谁也别弄出声来,谁要在这节骨眼上放个屁,俺就把他的腚眼子剜下来,放上辣椒炒了下酒吃。等咱们神不知鬼不觉进了韩庄,把那个明连盛和他的家人、左邻右舍全杀了,一个不留,把明连盛的头割下来,献给大哥,让这些穷**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于是他们把马拴在树林子里,留下五人看马,其余静悄悄向韩庄围子墙摸过去。来到墙下,崔寿豹命令两人扔上绳索,攀墙而上。两人小心翼翼、生怕弄出点声音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靠在里面的墙上喘着粗气,却被明连盛和焦玉魁猛然捂住嘴,用刀子划断脖颈而死。
崔寿豹领人在围子墙的大门口两旁等着,可过了好久一直没开门,有点心急了,难道那两人有了意外,有意外应该有声音啊,咋没有一点声,真他娘的邪门了,便又令两土匪还是顺着绳索爬上去,立即又被连盛等人毙命。崔寿豹觉得事出蹊跷,先后四人进去,都没有了动静,便命令向回撤,土匪们刚回转身,滚烫的热水顷盆从围墙上落下来,浇在头上,溅在眼里,流进脖子里,疼的土匪们嗷嗷直叫,四处乱蹿。尤其硬头豹子,他是出了名的头硬耳灵,突然听到头顶有异声,不自觉抬头看,滚烫的热水正仰面浇在脸上、眼睛、鼻子里,疼的摔在地上,就地打滚。此时大门洞开,无数火把瞬间映亮了黑夜,韩庄的人们在明连盛、明庆祥、焦玉魁的带领下,手持棍棒、铁锨、铁耙、菜刀气势汹勇的杀出来。硬头豹子烫瞎了眼,拿着枪乱开,结果被人从后面用铁锨拍到了地上,一会儿功夫,便被几个人把他所向无敌的硬脑袋拍成了饼子,那些跑的慢的土匪都惨死在围墙下。只有十来个运气好的土匪蹿到树林里骑上马跑了。于是连盛他们不但打死了一些土匪,而且又得了土匪的十来匹马,群情振奋,一直被饥荒、死神笼罩的村庄沸腾起来,从人们干裂的嘴唇里露出灿烂的笑,欢乐充满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