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了一下,抬头看蔡师傅。
蔡师傅的脸上掠过一抹含义不明的笑。
到了晚上,别的孩子都回去了,他却被独自留了下来。
他以为是自己马步扎得不好,师傅要罚他加班补课。
他有些惴惴不安,实在是太累了。
蔡师傅却笑眯眯地道:“别练了,给你吃点东西。”由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竟是一只烤鸡。
他怔怔地看着那只烤鸡,忍不住流口水。
他母亲是狐狸,狐狸原本就喜欢吃鸡。他虽然是人身,却也有狐狸的一些习性,比如爱吃鸡。
蔡师傅笑道:“想不想吃?”
他们的伙食算不上好,至少能吃饱,但大多只是馍馍管够,肉几乎是看不见的。
原来在狐狸窝的时候,倒是隔三差五能吃到肉,她母亲是化成人身的狐狸精,自然不会如同野狐那般吃生肉,偷来的鸡也会烧熟给他吃。
他低声道:“想吃。”
蔡师傅笑道:“过来。”
他迟疑着向蔡师傅走过去,蔡师傅脸上的笑容,倒像是一些男人在见到母亲时露出的笑容。
母亲说,但凡男人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便可以向他们提出要求。
他坦然伸出手,蔡师傅却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
蔡师傅的身上有一股汗臭味,让阿狸有些想作呕。
蔡师傅将鸡塞到阿狸的手中,抱着阿狸的手不安分地伸入他的衣内。
阿狸刚把鸡腿放入口中,便感觉一只手爬上他的腰肢,他忍不住挣了挣。
蔡师傅在他耳边道:“别动,让师傅摸摸。”
阿狸皱眉,他看见过有男人爬在母亲身上如同师傅摸他这般摸母亲,最后都被母亲吸干了精元而死。
母亲说:阿狸,你看,这些男人都是我们的食物,别爱上他们,爱上他们你会很痛苦。我们做狐狸精的,本就应该是捕猎者,猎手又岂能爱上食物?记住,谁都不能爱,只能爱自己。
蔡师傅的手伸向他的裤内之时,他忍无可忍,手中的鸡整只砸在师傅的脸上。
蔡师傅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居然还敢反抗,脸上的神情在猥琐中带着一丝疯狂,冷笑道:“装什么?听说你是狐狸精的儿子,生性□□,二殿下带你回来,不就是把你训练成一个玩物吗?反正你将来也要给人玩的,现在不如先让师傅玩玩。”
阿狸虽然身子矮小,却有狐狸的野性,抬手便向着蔡师傅的面上抓去。
这一爪抓得快狠准,蔡师傅闪避不及,脸上被抓了一道长长的爪痕。
他怒道:“好啊,别给脸不要脸。”一掌击在阿狸的脸上。
阿狸被这一掌打得头晕眼花,半边脸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鲜血。
他却如同疯了一般,一头撞在蔡师傅的胸口。蔡师傅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阿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才跑了几步,蔡师傅由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后衫。
“哗”的一声外衫便被撕破了。
阿狸不敢停留,仍然向前狂奔,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他怔怔地抬起头,看见一双明亮如同星辰般的双眸,是二皇子。
二皇子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内侍,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一把将他由二皇子身上拉下来,“啧啧”两声道:“殿下,衣服脏了。”
刚才他撞上的地方,染上了一点血迹。只是二皇子穿的是黑衣,现在又是夜晚,也不知那内侍眼神怎么便那么好,这也看得出来。
此时蔡师傅已经停住了脚步,有些不安地行了一礼。
拓跋恪略有些玩味地看着衣衫不整的阿狸,又看看蔡师傅,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师傅立刻抢先答话:“回殿下,这狐狸精勾引属下,属下不从,打了他一巴掌。”
拓跋恪似笑非笑地道:“他勾引你?”
“是。”
“你怎么说?”拓跋恪望向阿狸。
“我没有。”阿狸低低地道,他的手握紧衣襟,眼神倔强中带点委屈。
拓跋恪轻笑,道:“这么晚了,你为何没有回寮房?”
“是蔡师傅把我留下来的……”
蔡师傅却立刻打断他:“殿下,他撒谎,我不曾留下他,是他自己故意不走。”
拓跋恪笑着挥了挥手,那名小内侍便跑到里面去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提着一只少了腿的烤鸡回来。
拓跋恪扫了那烤鸡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甚。
蔡师傅的脸色却有些发白,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个主子虽然年轻,却是眼睛里不掺沙子的。
拓跋恪道:“去把这里所有的师傅都叫过来。”
过不多时,那些教导他们课业的师傅们便齐集于此。
拓跋恪望向阿狸道:“好不好吃?”
阿狸怔了一下,才明白拓跋恪是在问他烤鸡,他道:“好吃。”
拓跋恪点了点头,看了小内侍一眼,小内侍便笑嘻嘻地将烤鸡塞给阿狸。
阿狸莫名其妙地接过烤鸡,拓跋恪道:“既然好吃,就全都吃了吧。”
这烤鸡刚才被阿狸砸到了蔡师傅的脸上,又掉在地上,自是已经脏了。他看了拓跋恪一眼,拓跋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狸便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将鸡肉塞到口中。
拓跋恪道:“全都吃光,连骨头也不要剩下。”
阿狸顿了一下,一言不发,将鸡骨头慢慢嚼碎,咽了下去。
直到他将整只鸡一点不剩全都吃下去,拓跋恪才望向蔡师傅,淡淡地道:“这里的这些孩子都是谁的人?”
蔡师傅低声道:“是殿下的人。”
拓跋恪道:“你居然敢碰我的人。”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内容应该是斥责人,却偏偏轻言细语,像是在低声劝慰。
蔡师傅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嗫嚅着道:“请殿下饶属下一次,属下再也不敢了。”
拓跋恪挥了挥手,那小内侍便笑眯眯地跑到蔡师傅身边,笑道:“殿下最恨别人骗他,你难道不知吗?居然敢在殿下面前说谎。”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着蔡师傅的颊上便是一捏。蔡师傅“啊”地一声,不由自主地张开嘴,那小内侍手中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小刀快速无比地向蔡师傅口中一剜,一片舌头便落了出来。
蔡师傅惨叫一声,自份必死,忽然双拳齐出,向那小内侍身上击来。
小内侍笑道:“你可真喜欢作死。”
他身子一闪,让开蔡师傅的双拳,手中小刀在蔡师傅的双手手腕上轻轻一转,蔡师傅双手的手筋便被挑了出来。白花花的手筋断裂之时,竟能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响声。
小内侍回头看看拓跋恪,见拓跋恪并没有什么表示,便转头笑道:“殿下的人,你居然也敢肖想,你的招子也不必要了。”
手中的小刀在蔡师傅的脸上轻点,蔡师傅的一双眼珠便落在了地上。
此时蔡师傅已经叫不出声来,疼得身体抽搐,忽然一阵恶臭由他的□□传来,他竟是疼得失禁了。
拓跋恪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什么腌臜玩意,胆子倒不小。”
小内侍笑道:“小奴看看他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他手中的小刀向着蔡师傅的肚子上一剜,生生将蔡师傅的胆囊挖了出来,笑道:“回殿下,他的胆子并不大,很普通。”
拓跋恪轻笑,懒得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淡淡地道:“我最恨的便是不忠,你们可都记住了?”
那些师傅个个脸色发白,低声道:“是,属下们记住了。”
拓跋恪道:“走吧。”
小内侍手中的小刀利落地在蔡师傅的颈子上一抹,蔡师傅便寂然不动。那把刀上连一丝血迹都不曾留下,当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