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说:“我为什么要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转个身,我看见她洁白的身体,我忽然想我母亲李娣的身体,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女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曾偷偷地看见了我沐浴中的母亲,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美丽的女人。李凤长得真象我的母亲,她的身体甚至比我母亲的还年青,充满了盎惑的魅力,但看见她的身体,我却不由地想起我的母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母亲杀死了我父亲,我恨她,也恨你,如果没有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许我父亲到现在还活着呢!”她把脸凑到我的跟前,我清晰地见到她脸上恶毒的笑,“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这个不知爹是谁的小杂种。”
我看着她年青的脸,这张脸真象我的母亲,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的手冰冷,掌心满是冷汗,我紧紧地握着拳,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冲动,我说:“快告诉我,你这个□□,如果你不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凤微微冷笑,她说:“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什么时候怕过你吗?你居然这样威胁我,真可笑。”
我看着李凤轻蔑的眼神,又一次觉得热血沸腾,被我一直勉强抑制的冲动已再无法抑制,我决定不再忍耐。于是我冲到李凤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在她雪白的面颊上狠狠地掴了两下,我看见她惊惶的眼神和迅速红肿的面颊,我心里立刻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快感。我说:“臭□□,快说,要不然,我杀了你。”
李凤咬着嘴唇,我觉得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但就在这时,她却忽然对我妩媚地笑了笑,非常挑逗地一笑。她□□的身躯上竟长着一张纯洁如少女的脸,在一瞬间我忽然觉到一种奇异的冲动,我感觉到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渴望迅速涨满了我的胸膛。我莫名地快乐,于是我又狠狠地捣了李凤一掌。
我将李凤推倒在她的床上,她的身体毫不知羞地横陈在床上,她挑逗地看我,我忽然明白她想作什么,但是,我会否如她的心意呢!?我不知道,我感觉到难以压抑的欲望,可是这种事却使我觉得恶心,我看着李凤美丽□□的身体却茫然不知所措。
李凤忽然冷笑着说:“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根本就不懂这件事该怎么做,不过也难怪,谁让你是个没爹的孩子呢!?”
在她鄙夷的目光下,我仿佛无容身之所,这又使我愤怒异常,热血冲上了我的眼睛,我有些头晕目眩,在一片红光中,我看见李凤雪白的身体,我要让这个女人明白,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一生中从未如此羞耻过,在接触到李凤的身体前,我便一无所有。我看着李凤鄙夷的眼睛,羞惭到无地自容。
李凤说:“你可真没用,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没用的男人,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不过我却想告诉你你父亲的事,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子实在是他的羞耻。”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楚王的儿子,是我父亲死以前告诉我的。他知道你的母亲一定会杀死他,所以他把这些事情偷偷地写在一本绢帛上,交给了我。他说如果你的母亲不肯放过我的话,就让我把她的丑行公布给天下的人知道。你以为你的母亲真的那么仁慈,会斩草不除根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早就杀了我了,就像杀死我的父亲一样。她利用我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然后再杀我的父亲——你母亲的亲哥哥— —灭口,她真是全天下最恶毒的女人。
上代的楚王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春申君黄歇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就把已经怀孕的女人送给楚王,希望他的儿子将来能当楚王。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会如此狠毒,在生了儿子后不仅毒死了楚王,而且利用我的父亲在楚宫荆门外伏兵杀了你的父亲。自己独揽大权,等到一切都扫平后,她又杀死了我的父亲。
春申君真的像传说中那么伟大吗?他甚至连一个女人的心思都弄不懂,就这样白白地死掉了,如果他不死的话,也许你们楚国还不会灭亡呢!
不过他有你这样的儿子,想来他就算变成鬼,心里也不会好受的,不过我现在倒发现了你和上代楚王的相似之处,如果你将来有了儿子的话,说不定也会是别人的野种吧!所以说不定你真的是楚王的儿子呢!?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春申君的儿子竟会如此没用。
我不理会李凤恶毒的言语,我已经转身冲出了鸣春宫,难道春申君黄歇真的是我的父亲吗?那么我根本就不姓屈,我应该姓黄。这么久以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应该姓什么。
我茫然地走在楚宫寂寞空旷的宫院中,我不知我到底是否应该相信李凤和那个巫者,难道我真的有这样一个恶毒的母亲吗?我知道她机智而权谋,但是她会否如此狠毒,为了权势不惜杀死我的父亲和她的哥哥呢?我想起她冰霜一样的眼眸,我早就听见传闻说长着这种眼眸的女人是蛇蝎美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出卖一切,也许她真的会也说不定。
我觉得郁闷难当,难道真的是她杀了我的父亲吗?
我信步走到了炼药房外,这里在前代楚王活着时曾是一个非常显要的地方,因为他的身体羸弱,总是要服食大量珍奇的药品,但他死后我的母亲就下令关闭了这个炼药房。
隐约中我听见还有另一个原因,据说主执炼药的曾经是一个来自魏国的女子,在我的母亲进宫前,她曾与楚王有很亲密的关系,但在我的母亲进宫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楚王。
我知道她从未离开过楚宫,这么多年来,即使再也没有人会到炼药房来,她仍然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曾经偷偷地到这里来过,一切我母亲不喜欢的人,我都尝试接触,这个人也不例外。她来自遥远的魏国,我对魏国一切的知识都来自她这里,她说她曾是魏王一个夫人的侍女。
我听见过这位夫人的名字,她的美丽曾是诸国间很著名的话题,这个女人骄傲地告诉我,“如姬夫人当年所使用的紫色胭脂就是她亲手炼制的,里面加入了大量的紫色花朵,这种花朵只有在魏国的大梁城才有。所以别国的染料或是脂粉,再也无法做出这样美丽的紫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魏国女人有些茫然,她的神情间有莫名的失落。我说:“我真想见一见这位美丽的夫人。”魏国女人说:“你见不到了,没有人能再见到她,她已经死了,为了一个男人,死了。”“其实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好,在我看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不知道如姬夫人为什么会喜欢他,甚至不惜为他死。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傻。”
我说:“你不喜欢男人吗?我听说你和我的父亲有暧昧的关系。”
魏国女人冷漠地说:“你父亲只是我生存的方法罢了,自从如姬夫人死了以后,我无论怎么生活都是一样。”
她总是在炼制一些紫色的东西,但我从来没见她炼完过,她总是炼了一半,就把它们倒掉。我说:“其实你爱的是如姬夫人对不对?我听说魏国的信陵君是个很不一般的男人,你却说他没什么好,除非你喜欢如姬夫人,否则你不会这样说。从来没有魏国人说信陵君不好的。”
魏国女人有些茫然,她说:“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恨她,我一直觉得她脾气古怪难以琢摸,我曾经想毒死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并没有杀死我。”
魏国女人深思地看着窗外,“在魏国这样的天气是一片睛空,可是你们楚国却不同,永远是阴沉着天。你知不知道如姬夫人把紫蕊花带进了魏国王宫,她就像那些紫蕊花一样美丽。”
我不想再谈论那个已经死了许久的如姬夫人,我想起她曾是上代楚王的女人,她一定能知道些什么。我说:“别人都说我不是楚王的儿子,他们都说我是私生子,都说春申君黄歇才是我的父亲。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魏国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自己认为呢?”
我烦躁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不会告诉我的,你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女人,可是别人的话我又不能尽信。以你的经验看上代的楚王是否能生育呢!?”
魏国女人说:“在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他仍然纵情于声色间,那时我炼了很多药给他,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效用。一直到你母亲来了以后,他忽然就不同了,他只招幸你母亲一个人,生活变得有节制起来,所以身体反而有了康复。那时有人从东方的海上回来,他们带来了来自海上仙山的奇药,听说可以让不能生育的男人拥有这个能力。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否吃过,但我想他一定会试的,因为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儿子,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就一定会试的。但那时我已经不能再见到他了,这一些事情我都已不知道。可是无论如何我却觉得你很像你的父亲,你的样子很像。我没见过春申君黄歇,我想他一定是个伟大的人,如果是这样,你就不太像是他的儿子。”
我沉默不语,我非常清楚我是一个如何软弱的人,我并不介意她这样说,我知道她并不是刻意在贬低我,她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也许真如她所说的,上代的楚王在吃了来自海外仙山的药以后,恢复的生育的能力,而我其实还是楚王的儿子。
“其实你要知道也不难,你只要去问你的母亲。只有她才知道谁是你的父亲。”
我淡然一笑,不错这确是最简单而正确的方法,可是对我来说这
却又是最难的方法,我的母亲是不会告诉我任何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使她说出。“她根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我想即使我死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真相的。”魏国女人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她说:“也许你是对的,也许你是错的,不过不要那么肯定,你的固执会伤害你的亲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也许我真的该去认认真真地问问我的母亲了。
回到我的寝宫,如意儿正在慌张地寻找我,我说:“什么事?”
如意儿惊慌失措地说:“太后刚刚传来了懿旨,明天我们就要到秦国去了。”我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么快?”
如意儿说:“听说是秦国的使者来了,说如果我们还不动身的话,他就要对我们不客气了。”我沉默不语,我又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了悲哀和前途的迷茫,我觉得全身无力,挥了挥手,我说:“去准备东西吧!”如意儿犹豫地看着我,他仿佛有些欲言又止,我说:“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吧!”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消息,恶运总是要一起来才是天命的道理。
如意儿说:“我听凤仪宫的姐姐们说,太后要在离开前杀死表公主。”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如意儿,“你说太后要杀死李凤?”如意儿肯定地点着头,“是的。”“可是为什么?”我抓紧如意儿的手说:“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如意儿拼命地甩着手说:“我真得不知道。”我呆呆地看着他,“她打算什么时候杀她?”
如意儿坚难地看着我,“专使已经去了鸣春宫。”我转身冲出寝宫,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切,可是我不想让我的表姐死,我不喜欢她,可是她却是我的表姐,难道我的母亲真的这么狠毒,什么人都不肯放过吗?
在我冲进鸣春宫时,我母亲的使者刚刚离开,我看见一些宫监正在抬起鲜血中李凤毫无知觉的身体,在两个时辰前,我还曾在这个身体上得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欢乐。我觉得恶心难当,可是我却偏偏无法呕吐,这个倒霉的日子,我点滴未进,我觉得嘴里都是胆汁的苦味。我觉得愤怒难当,但我仍然强压着愤怒问那些宫监,“在李凤死以前,有没有拿出什么东西?”
年老的宫监弯着腰,他们说:“没有,表公主不肯死,一直在宫里面跑,可是还是被杀死了。其实表公主这么闹,太后迟早会对付她的,但她就是不信。如果早听了我们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我说:“她曾经对我说有一封写在绢帛上的信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你们有没有人知道?”
年老的宫监说:“什么信?根本就没有什么信,表公主的父亲死的时候表公主早已经住在宫中了,就是由我们照顾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一直过了很久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信啊!”难道李凤是在骗我?可是为什么她要编这个故事,为什么她要骗我说我是春申君黄歇的儿子?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转身而去,我不明白,我要去见我的母亲。只有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