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
无过返回客栈,呆呆坐在房中,怎也想不明白!
这白衣人是谁,为何要带走肖宇朗?如果不是冲着无双令,他干什么找上自己,如果是为了无双令,他又何需故弄玄虚,抓一个不相干的人?以他身手,自己绝非敌手,若真要对付自己,他何需迷香,难道昨夜的黑影不是他,可若不是他,肖宇朗又怎会在他的手上?
无过捧住了头,想得茫然。回想方才,此人根本就无意出手,倒似有意相戏,又似出手试探他功底,好不蹊跷。想来想去,念头转回那生死不知的肖宇朗身上,心念电转,忽地起疑:莫非是这肖宇朗身上有什么古怪?
正自思索,忽听窗外一人道:“小二,早点备好不曾?”
无过听了,惊得一跳而起。这声音可不就是肖宇朗!
冲过去将门打开,只见那肖宇朗好端端地站在门外,正要推门,见到无过睁大眼睛盯着他,愣了一愣,道:“你干什么?”
无过见他毫发无伤,心下顿时大松,又忍不住生一股怨气,气急败坏道:“你去哪了?”
肖宇朗一脸茫然道:“我去镇上洗个热汤。你干么大呼小叫,怨我没叫你一起么?”
无过简直被他气背过了气去,又着实惊疑,道:“你……你没遇上什么人么?”
肖宇朗拔脚走进屋中,将手中换下的脏衣扔向一旁,奇怪道:“遇上什么人,这里能遇上什么人?”
无过无法明说,只得道:“你走时怎不有个交代,害我……”
肖宇朗奇道:“我不是留了一张字条在桌上?”
无过错愕,转头一望,这才看到屋角桌上果真有张字条,被镇纸镇着,脑子一晕,暗叫糊涂!他想当然地认定了肖宇朗遇险,竟没将屋里细看一番,现在回想,实在记不起早起那桌上究竟有无字条,不禁半信半疑,怔在那里。反倒是肖宇朗道:“你干么急成这样,我算准了时辰,误不了行程。”说着一径坐下,挽带束发,尤他一张丑脸,每早却要摸摸弄弄个半天,轻易不肯出门。
无过还是疑惑,坐在他对面道:“昨天晚上……你有没听到什么动静?”
肖宇朗想了一想,道:“昨夜我睡得很沉,没听到什么动静。”
话虽如此,他脸上表情却是游移不定。无过既存了疑这肖宇朗的心思,看他言语举动便不似平常,倒像处处透着古怪,心下暗暗吃惊。肖宇朗见他不出声,也不解释,只道:“天色不早,早点赶路罢。”
两人上了官道,无过一肚子谜团,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若肖宇朗所言是真,那早上的白衣人臂下所挟的又是谁?若是他故意撒谎,他和那白衣人又有何关联?按捺不住,几次欲问肖宇朗昨夜今晨之事,肖宇朗都三不五言地岔了开去,让无过更生疑窦。他这一路只把肖宇朗当作公子哥儿看待,从未想过其他,现下细想之下,从他第一天接近自己起,一举一动竟都像早有预谋,不由地越想越惊!
肖宇朗看出无过态度有变,也不做声,只是前行。到了离衡州二十里地处,忽然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无过差点撞在他身上。肖宇朗神情严肃,对无过正色道:“霍兄,到了前面咱们就要分手,这一路蒙你照顾,在下不胜感激。”
无过心中一凛,拿眼盯着他,等着他下一句话。肖宇朗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想瞒你。”
无过暗想:来了!郑重道:“请说。”心里戒备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说出什么话来?
肖宇朗望着他,道:“其实,我是……”
他话未说完,路旁忽然兜头掠出三道身影,二话不说,照着无过劈头便打!
无过吃了一惊,举剑相格,丁的一声,双方各自身子摇了一摇。只见这三人打扮十分古怪,衣服红黑相间,裹着红色大氅,面相都是不俗,神情却是阴冷至极。三人一击不成,复又欺上,倏忽之间,兵刃乱闪,招招都是索命的打法!无过不及细想,将肖宇朗推开一边,身子后纵,引那三人退到数丈开外。那三人站定,却又袖手不攻,只把无过围在中央,冷冷地瞧着他。站在中间的一人忽然开口:
“你有什么遗愿,现可说与我听。”
无过心下了然,也不动怒,将拳一抱道:“阁下若是为了无双令而来,可要袖手而回了。”
另两人登时大怒,被中间那高个男子拦住,淡淡道:“你说这话,可知我是谁?”
无过道:“不管阁下是谁,在下也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