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魇一般的话语。
徐惠慢慢的走近她,漂亮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已经缩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女子,好心的帮她拉上旁边的薄被,然后理了理她的头发。
“别怕,我是不打算对你做什么的。”
李建成生前就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自己的丈夫也是拼着性命不要才棋赢一招,当上了这大唐的天子。这生前都如此难缠的人,死后会可怕到什么地步,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徐惠——建成却笑了起来。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观音婢,你放心,我不会怎样的。我是借徐惠的身体而来,每天也只能出现这子时一刻时分,我也不打算做什么。”他侧头,少女的绝色容貌衬上沉稳而深不可测的眼神,分外的有一股森寒邪气。
建成欺近她,温柔微笑,“我附体于徐惠,本什么都做不了,惟一能做的,就是让将死之人看到我而已。”
她果然是快死了吗?听到这句,长孙皇后反而镇静了下来,她看着面前有着少女形态的故人,“……那,我几时死?”
他瞪大了一双秋水明眸,然后笑了起来,纤细白皙的手掌隔着锦被,以那样温柔的姿态抚摸上了她隆起的肚腹,轻轻抚摸。
“……不,死的不是你,是你这腹中的孩儿。”那样轻柔的语句,
长孙皇后一下子瞪大了眼,建成却靠近她,温柔的凝视着她惊慌失措的容颜,“但是,我有法子改变,你要知道吗?”
说完,他退回桌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桌上精致的刺绣。
他知道,长孙皇后是一定会问他有什么办法的,而且不论他提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因为,在身为一个女人一个皇后之前,她首先是一个母亲。
所以,他不急,他享受目前这有趣的沉默。
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长孙皇后困难的开口,“……你想毁了世民的大唐吗?”
“不。”他悠闲的回答,“怎么会,这煌煌大唐有我的鲜血,这样浇灌而成的美丽花朵是多少人的心血,即便是我,也没有将之随便毁去的权利,这么美丽的,我的大唐。”说完,他有趣似的抱膝而坐,鬓边垂下的漆黑发丝衬着漆黑的眼睛,分外冷酷。
“我要的,不过是世民该还我的东西罢了。”
长孙死死的看着他,半晌,她听到自己颤抖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建成拍掌,是那样悠闲优雅的样子,却让看的人森寒入骨。
“不怎样。”他神秘的笑着,绝色眉眼间透出无法形容的诡秘,“不过一命还一命罢了。”在说完之后,他向长孙皇后伸出手去,在昏黄灯光下,那指尖纤弱到了仿佛玉石雕刻而成一般的程度。
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看着面前的建成,“……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建成唇角有清淡笑容,“我不过要世民我那亲爱的二弟,也受一次我的苦罢了。我裂心而死,怎容他带着一颗完整的心?”
长孙死死的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自己的手交叠而上。
建成微笑,慢慢垂眼。
贞观十一年,长孙皇后产后卒崩,遗一女,名李明达,封为晋阳公主,同年,徐惠以能文擅辞进拜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