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津！”

二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呃……”言豫津先讪讪开了口，他眼神飘忽的说，“那个……我出去办点私事，一会儿回，保证不惹麻烦。”

“私事？什么私事？”萧景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追问。

“是言家的事，不能告诉你。”言豫津一本正经的说。

“言侯交代的事？”萧景睿皱眉，总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拆穿，言侯年轻时候，也是风云人物，也许真有什么关于夜秦的事情交代给了豫津处理。

“你别问了，刚才，你是要说什么？”言豫津岔开话题，不想继续讨论下去。

“我也有点私事要办……”

这回换萧景睿眼神飘忽了，他一贯没说过谎话，此时说谎，耳朵根就有点发红。

幸亏言豫津也有点神思不属，只追问了一句：“什么私事？”

萧景睿就回答说：“卓家爹爹交代的事。”

江湖上的事情，言豫津不太懂，他信以为真的回了一句，“哦！”

二人双目相对，一时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尴尬半响，

言豫津道：“那咱们就各办各的，太阳下山前，在此相会。”

“如此最好。”

萧景睿点头应允。

话分两头，先说萧景睿。

他落魄多日，逃亡路上，一身衣服也没个替换，好似泥地里打滚出来的，还十分单薄，若非内力在身，只怕早就冻死在外头了。

而且，脸颊饿的削瘦，头发也是枯燥发黄，整个人看着和难民没什么两样。

他就这么一身打扮，拿着手中宝剑，在一条街道里踟躇很久，最终咬牙，走进了一家当铺。

“掌柜的，有宝剑出售。”

那掌柜的从高高的柜台后探出头来，伸手就要拿过宝剑，一拿，没拿动，低头见萧景睿手紧紧握着剑柄，面上神色很是不舍，就道：“嘿，小子，不当别捣乱。”

萧景睿尴尬，当即松手。

掌柜的接过宝剑，只一上眼，见光是剑鞘，都镂嵌的精致，就知道必是好宝贝，再一拔出剑刃，只见寒光一闪，光芒四射，心知这的确是把世所罕见的宝剑。

可他抬眼那么一打量，见萧景睿一副难民装束，立刻就心中有数。

他面上不露分毫，咳嗽一声，高声道：“风吹雪浇，锈迹斑斑，破铜烂铁一件，死当一两八钱，活当只给一两。”

“什么，什么？”萧景睿目瞪口呆，“你看清楚，这是我兄长特地求了铸剑大师郭老先生，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亲手打造的秋水剑，吹毛断发，锋利异常，是就算两千两白银也买不来的宝剑。”

掌柜的嗤笑一声，把剑插在鞘内，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你说是郭老先生打造就是郭老先生打造的？我还说这宝剑是我家传宝物，被你偷去的。一两八钱死当，一两活当，你爱当不当，老夫我一文也不会加。”

萧景睿虽则身世坎坷，可半生富贵出身，从小到大没缺过钱，生平头一次见有人光明正大的行此等无赖之事，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有心和这掌柜理论一番，又怕闹出乱子。

夜秦国如今趁大渝和北燕、大梁交战，趁火打劫，左右逢源，立场不定，到时候惊动追兵，又得一番折腾；可若是置气一走了之，却囊中羞涩。

想起言豫津在酒肆外头，对着人桌子上牛肉流口水的样子……

他一狠心，罢了罢了，钱财身外物，转头不去看陪了自己十数年，又转战千里的心爱宝剑，只淡淡道：“当了。”

“好嘞！风吹雪浇，锈迹斑斑，破铜烂铁一件，您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成，一两八钱，您收好！”

“等等。”萧景睿犹豫了一下，忍住窘迫，又开口道：“掌柜的，我这剑当了。身边没了防身的家伙，你这店铺可有什么趁手的兵刃，给我寻一把。”

掌柜的道：“成，扣你三钱，那边墙角有个柴刀，你拿去用吧！”

“柴刀？”

“怎么，不要？”

萧景睿沉默良久，咬牙，“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这几章睿津，全名叫《将军百战死——我与将军解战袍》，所以，前五章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小完结，后面的更新是临时起意，算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