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夜秦国边境,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琅琊公子榜的第二名萧景睿放火烧了大渝的粮仓,被大渝军追杀千里……”
“去!你这都哪门子过时的消息,老子早听说了。”
“你这杀厮就是没耐心,好歹听我说完。”
“你说。”
“这萧景睿火烧了大渝粮仓,大渝国自然不能放过他,派了一队人马追杀,可关键在于,这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琅琊高手榜第一名玄布。”
“啊?竟然是他!我看这萧景睿,是凶多吉少了。”
“不错,至今没什么消息,想必……不过,无论萧景睿在玄布手上是活是死,琅琊阁的榜单都得变上一变了。”
“此话怎讲?”
“若是死了,公子榜得变;若是活了,这高手榜怎么着也得变一变吧!”
“有道理,有道理。”
“不过我这也是闲话,这榜单变不变的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担心,这大渝若真战败了,只怕大梁国得了余暇,就会兵指我夜秦了。”
“切,大梁和大渝打的两败俱伤,哪有余力再找我们夜秦的麻烦,你看吧,最后十有八九是谈判议和。”
“你说的也是。这次大梁对上大渝、北燕、东海三国,就算胜了也是险胜,元气必然大伤,肯定无暇理会我们夜秦。只可惜,那萧景睿立下如此大功,年少英才当如是,却要死在敌国他乡,也是一桩憾事。”
“他再有才,也是大梁的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再者,是声是死,还没有定论呢,喝酒,喝酒,谁知道他是流落到哪里去了!”
“我们没流落到那里,我们就在这里啊……”
言豫津眼泪汪汪的坐在酒肆不远处的墙角里,低声哀叹。
他揉了揉饿瘪的肚子,眼睛冒着绿光死死的盯着那两个闲聊的夜秦人桌上的酒肉,口水简直快流出来,“景睿,按照话本的说法,像你我这般贵公子落难之时,定有美人前来相救……然后,美女救英雄,以身相许,一出传世佳话就此生成!可我怎么就这般凄惨?饥寒交迫,身边却只有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萧景睿也是无奈,他比言豫津还狼狈几分,好歹言豫津离开大梁大军时,带了点干粮,他可是自从烧完粮仓,就一路饿着肚子被大渝军追的满山跑。
如今,二人好不容易,辗转逃至夜秦边境,筋疲力尽不说,身无分文也是个大问题。
“你好歹忍忍,夜秦这边比较安全,倒不用昼伏夜出的躲躲藏藏。我们加快行程,再走上两天就回大梁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没有?”
他低声劝了劝,其实也有些心疼。
自家竹马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长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尤其是为了躲避玄布追杀,昼伏夜出的逃亡时,他那双雀蒙眼啥都看不见,虽手牵着手走,可一路跌跌撞撞,摔倒划伤无数次……每一回想起,当初他就这么半瞎的骑马赶路来救自己,他就一阵后怕,深深的觉得他这样的眼神,没在夜里把自己摔死,当真是福大命大,老天保佑。
“我能忍,这肚子忍不得啊!”言豫津咽了一口口水,转头恨恨骂道:“玄布老匹夫,我不就是骗他一回,至于这么死追不舍,喊杀喊打的?之前,要不是他堵在我们必经的路上,我们按照原定的路线,今天只怕就已到了大梁,哪还用的着转道夜秦?”
萧景睿苦笑,“那你说如何?如今,大雪封山,林子里,只怕连只兔子都捉不到。”
言豫津皱眉,饶他智计百出,此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摸遍全身上下,只得五文压兜钱。
萧景睿更惨,他为了行动方便,连个替换衣服都木有,如今一身蓝衣都成黑衣,周身更是一文钱没有。
二人相视苦笑。
半响,言豫津忽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泥泞,苦中作乐的穷开心说,“没吃的,好歹找个住的地方。说不定等我们安顿好,就会真的如话本那般,有小姐前来相救。景睿,你说,如我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若那女子执意挟恩求报,非要哭着喊着以身相许,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萧景睿沉默的坐在墙角那,淡淡瞥他一眼,不想理会他的这些白日梦。
“景睿啊!”
“什么?”
“你过来扶我一下,咱们快点去找住的地方吧。”
“不行。”
“什么?”言豫津震惊了,这些日子萧景睿对他言听计从,如今居然说不行?
他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用手指颤颤的着萧景睿的鼻子,痛心疾首的质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萧景睿,你这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没良心白眼狼,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不行。”萧景睿面无表情的回答,“因为我现在饿的没力气站起来。”
言豫津:……
最终,这两个大梁的少年英才,琅琊公子榜单前十的贵公子,互相搀扶着找了一间破庙暂作歇息。
“景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