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点头:“这几百年我日日思念他,这一次,我是怎么都不会再放他走了。”
景夏却不甚同意:“只是那人并非真心恋慕主上。”
雪落的脸上掠过一丝伤感,“我又怎会不知。只是,让我与任何一个女子争,我都有信心将他的心抢过来。但,我的敌人竟是个男子。”
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时无语。
雪月脸上掠过一抹不耐,他来这里可不是看雪落的。但他能打开星盘已经十分不易,想要随意取得一段记忆,却是不能。
紧接着便是雪落与黯月的婚礼。
雪落居然结过婚了,但显然她并不想张扬,在场的人唯有巫女和善爱。
黯月依着乾闼婆族的传统,穿了一袭蓝衣,为了显示喜庆,衣上滚了红边。
黯月表情很空洞,却并不抗拒。
婚成,两人进了洞房。
景夏显然并不放心,站在洞房外面,直到房中熄了灯烛,景夏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黯月出现的次数不算太多,但只要黯月一出现,雪月便立刻全神贯注地盯着,似乎想从黯月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雪落与黯月成婚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几年,简直就是面黄肌瘦。
景夏显然发现了不妥,为雪落诊脉,却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她忍不住问:“主上到底是怎么了?”
雪落苦笑:“夫君他在房事上需索过甚……”
这可真是,太令景夏意外了。
景夏便找了雪落的侍女询问情况,侍女的答复是,黯月的需求十分旺盛,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折腾很久,有的时候连白日都不放过。
雪落虽是天人,却也受不住这般没日没夜的性事。
奇怪的是,雪落脸色越来越差,黯月却脸色越来越好,倒像是把雪落的生命吸到了自己体内一般。
景夏直觉上觉得这样的情形不对劲,她立刻劝说雪落,再不可与黯月房事。
只是雪落本就爱黯月爱得死去活来,虽然明知自己身体虚耗得厉害,但黯月只要一拉住她,她便不由自主地情动。
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似乎只要黯月要,她立刻便能被撩拨起来。
如此不知节制的日夜宣淫,雪落终于一病不起。
然而即便雪落生病了,黯月却仍然不放过她。
景夏探望雪落之时,分明就看见窗内映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景夏简直就怒不可遏,她与善爱商议,若是雪落有什么不测,必不能放过黯月。
到了雪落大限来临那一夜,景夏带着侍卫四处捉拿黯月。
黯月似也知道景夏不会放过他,早便逃得下落不明。
景夏将整个香浮城都搜了个遍,却仍然不曾找到黯月。
关于黯月的记忆到此终止,雪月陷入了沉思。
然而景夏的记忆并没有就此终止。
接下来,景夏的记忆变得十分凌乱,纠缠不清。直到最后,眼前忽然一片黑暗,然后便是销魂的呻|吟声。
神乐不由地蹙眉,雪月也皱起眉头。
然而他却不知道怎么关闭这段记忆。
终于黑暗消失,似乎是景夏睁开了眼睛。
神乐大惊,出现在眼前的那个少年,他正冷漠地站起身,那张雕刻般的脸清晰地落入神乐的眼中,这不可能!
即便真相就在眼前,神乐却怎么都不愿相信。
他是早便知道红莲曾与不同的女子有染,然而知道是知道,真的看见了却又不同。
红莲是爱他的!他坚信红莲爱他,但是,这个人,他分明就是红莲!
不对!
此时,少年低头看了景夏一眼,那眉眼便历历在目。
不对!这不是红莲!是……波旬!
两人相貌一模一样,但是,红莲的双眸中如同有烈火燃烧。波旬却不同,死气沉沉,眸中如有冰雪。
这个人,他的一双眸子,冷得都快凝成冰了,他是波旬!
可是,波旬就是红莲,红莲就是波旬!
而且波旬只有百岁,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近五百年前。
神乐忽然觉得一片混乱,他心底的信念竟开始有些动摇了。
波旬到底是不是红莲?
若他不是红莲,为何他的心口会有剑伤?
他心乱如麻,忽然想要立刻回到自在宫,当面询问波旬。
雪月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此时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不是说爱神乐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还上一个老女人?”
从年龄上讲,景夏自是个老女人了,毕竟她比红莲要年长二三百岁,然而,对于天人来说,年龄一向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