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这人嘴边的笑意却越发的柔和而安宁起来。
闻言,穆千凉皱了皱眉。
“你们是姐妹?”
是因为所谓的亲情?
长香微笑着摇头。
“你们是朋友?”
是因为所谓的友情?
说起来,她和莫棠,也算朋友吧?
长香仔细想了想,仍然摇头。
那是……什么?
穆千凉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问了之后,她反而更不明白了。
她眼前突然闪过那双黑暗中一边笑一边哭着的眼睛,于是皱着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哭?”
长香显然怔住了很久,终于,她抬起头,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意。
“姑娘大概看错了,我没有哭。”
穆千凉直直地看着这人的眼睛,但这次长香没有回避那摄人心魄的注视,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和那紫色的眸子对视。
只用看一眼,穆千凉便知道这个人在撒谎。
但,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毫不心虚的撒谎。
她微微沉默了片刻,却没刨根问底,摸了摸怀里仍在呼呼大睡的丸子,转身招呼莫棠走了。
快走出门时,她似乎听见背后想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谢谢”。
很轻很轻,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莫棠不紧不慢地跟在穆千凉身后,笑吟吟地问道:“问明白什么了吗?”
她倒是看明白穆千凉为何会突然管这个闲事了,说起来,她还是以教这人她不懂的事物为由,把人从荒河盟诓出来的。
穆千凉微微低头思索着,良久才轻轻开口。
“我总会明白的。”
两人并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股骚动吸引了。
骚动的来源,正是她们才刚离开不久的青楼。两人对视一眼,便都走了回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口围了很多人,她们不打算再挤进去,但也看不见里面到底怎么了,于是便叹口气双双放下好奇的心思,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时,不由得有几句零星的碎语飘入了两人耳中。
“这是活生生打死了啊……”
“活该这贱女人,二十万两的月银也敢偷!”
“可惜那张公子呀,睡的时候竟被那贱人下了药,连贴身的储物袋丢了也没能发现……”
“……”
两人的身影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但默契地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一声凄厉得仿若恶鬼的哭喊直直地划破夜空几乎穿透了半个鹤央城。
“张长生!”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没有人记得的名字。无人知道那是谁,但都在那盛满了绝望的哭嚎中,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良久,莫棠轻轻开口。
“走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慢慢地走尽了这条街,埋入深深的夜色中。
不知为何,在对发生了什么迅速做好判断后,最先浮现在穆千凉脑海中的,竟是那双黑暗中一边笑一边哭着的眼。
她明明是为了弄明白才掺和进这事中,可为什么,却好像越发不明白了?
这种不解,一直到第二天看着人们从护城河里捞起的那具女尸身上,仍然眼熟的青绿舞衣时,终于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