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的手机响了,“是钱老板呀。有什么指示,”“李老板,你干的五号工地,要提前交工,”“要提前多长时间?”“十月份交钥匙,”“太紧了吧,原先是按合同找的工人,今年把室内外全部交工,明年春天,再施工室外部分。”“是合同是这么写的,可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又拿一块地皮,准备明年一开春就动工,不用怕,这活还是给你干。”“谁干问题不大,现在去哪找人呀?”“李老板,这个事我管不着,反正到时必须交工,。”“那就得去别的工地上挖人,肯定工资要多出一点,”“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吗。行了多出来的工资算我的。这回总算行了吧,不说了赶快去找。”占地思摸这去哪挖几个人。
他算了一下,挖土方用,挖掘机租一台,铺管道、砌检查进用瓦工,管道焊接,回填土的夯实,种草皮绿化,载树、硬化路面停车位,算了半天,有十几个人就行了。燕子正在记账,见占地回来,放下手中的活,“你先坐一会,我去做饭。““等一下,李老板的工地要提前交工,室外部分,要跟室内一起干,去哪找人?愁死我了。”“室外工程,咱们这,就有焊工、瓦工、剩下的不就是几个小工子吗,还不好找。”说的轻巧你去找。”燕子笑笑。
“看吧你急的,告诉你把,去大桥旁边,或者是去建材市场门口,有的是人,”“真的,我现在就去。”“明天把,现在估计人们都出去干活了,”起早是农村人的习惯,太阳刚露出一个月牙的时候,占地驱车迎着太阳出发,清晨路上车并不多,可是当他到大桥头时,太阳已经有一人那么高了,看起来人的交通工具在快也追不上太阳。在哪里占地认识了老周。
两个人的脾气秉性相投,通过这次交往,两个人成了要好的朋友,老周打零工,并不是天天有活干,有时候,三五天没人找,也是经常的事,再等下去就没饭吃了,就去占地的工地上,干几天试试,虽然工地上的工资,没有打零工挣的多,可总比闲在哪挨饿强吧。占地从来也不把他当外人,总是多给一点。老周也不客气。他们散漫惯了,而且是短拼快,十天半月一家,活干完了钱也到手了,不愿意被管束。再说打零工,也不少挣钱。正所谓,钱挣的快花的也快。一年下来,还真的剩不下多少。
随着旧城区,和城中村改造的深入,需要拆除大量的平房,拆除公司是个空壳,他没需要壮劳力来为他服务。然后才能,盖起一栋栋高楼。因此产生了一批,另类的打工者,他们也应该叫农民工;因为他们毕竟,来自农村,户口本上还是写这‘农业户口,’在城市的大桥旁边、大型的建材市场门外,都有他们的身影。
因为他们经常在,大桥边等活干,在那里你能看到,一块快的纸牌子上,写着木工、铺地砖、水暖安装、背沙子,等等所有需要人干的活,都能找到相对应的工人。所以人们叫他们‘桥头部队。’他们虽然拥有大量的工人,但是并不是,有组织的进行,劳务工作,而是三五成群的揽活干,虽然不是同乡,甚至不是一个省里的人,在有大活的时候,还是能自我组织起来,一起来完成,承揽的业务。不需要谁领导谁,都是自觉的干活,完工后按人头平均分钱,没有人克扣他们的工资,更不需要上税。
早晨迎着太阳出门,晚上背这太阳,回出租屋去,在城乡结合部那里,是他们的聚集,来犒劳一下自己。有的是全家出来的,女人也有女人能胜任的活,她们当个小工,递个砖抬点灰还是能行。有小孩的尽量想办法,去城里的学校去上学,哪怕交点借读费,也在所不惜,毕竟他们不想让下一代,再像父辈一样,做着无名的打工者。
也有一个出来的,他们几个人和租一间房,这样花销还少一点,水电、取暖费的费用,那是AA制。饭个人做个人的。也有懒人,一天三顿饭,都在饭馆里吃。没有君子不养小人;没有懒人,那来的那么多开饭馆的。
他们一年四季不走,越到冬天越活越多,楼房建起来了,大多数秋后天冷了才能交工,领导钥匙的人们,早就想离开租住的平房,寒冷的冬天,也阻挡不住,他们要装修的决心。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新房已经,通了上暖气。来到桥头找人。“师傅们,背沙子谁去,”一见有人来,这些人拥而上,七言八语的讨价还价。不过干什么,都有它的基本价钱,只是想多要一点罢了,人们对钱的渴求是一样的,谁会跟钱没仇呢。
人们吵吵到一定时候,从人群当中,出来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人,老周,“我们去吧,按市场价不搞了,而且我这里是,一条龙服务,背沙子、水泥、铺地板砖、刷涂料、墙上打眼、水电暖安装、该线路、所有的活全有人干,你就监督着质量就行。”平常人们还是相信,岁数大一点的人,总觉的他们办事比年轻人牢靠。所以老周很容易揽到活,上面所说的,各个工种的人,都跟他有联系,大伙互相关照着,总比单打独斗要好,当然那些人们活完工了免不了请他吃顿饭,这是人之常情。
老周生长在,阴山山脉,大青山脚下的,红山口地区,它与河北西北部的,桦山相接,但并不相连,两座山脉,在那里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从西北刮过来的西北风,裹挟这寒流,常年不断的刮。西北方向强劲的寒流,早把东南方,刮来的湿热空气,逼到雁门关以南。所以那里一年四季干旱少雨,只能种一些莜麦、土豆。广种薄收,一年一季的庄稼,显然养活不了,日益增长的人口,那里的男人们,很难找到对象,越是穷的地方,越是没限制的要彩礼,娶个媳妇十大几万的彩礼钱,让那里的男人屈服了。
人们纷纷逃离出来,有的找女婿了河北,更多的是来到大城市里寻找自己理想的生活,周三岁时,他母亲受不了又苦又累的日子,丢下他父子俩,自己去寻找能给她更好生活的地方。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虽苦,但还是把他拉扯**,上完了小学,就回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得病了,在村里看不好,自己把两间房子卖了,去城里给父亲看病。钱花完了病却没看好,没钱医院不让住了,回村住在堂兄弟家,半年时光,父亲撒手而去。
十八岁那年,有人介绍到河北找了女婿,有了家的温暖,他努力的干活,孝顺着不是父母的父母。有了一个男孩,那个时候土地分包到户,人们闲暇了,不必天天去生产队上工,而这时城里正需要大量的人去干那些又重又不挣钱的工作。老周随着人们出来打工,一开始并没有挣到多少钱,到年底回去基本上是两手空空,丈人爹不高兴,有事没事的找他的毛病,一开始只限至在吵吵闹,后来发展到动手打人,老周虽然年轻,但是不论怎么打,从不敢还手,总是自己劝自己,爹岁数大了,不高兴打几下出出气,被爹打了肯定会不高兴,这样时间久了毕然影响到两口子的关系,那一年他没有回家。想让双方都冷静一下,或许还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在距离产生美的同时,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淡。老周‘家里的’来找过他,从他这要点钱,说孩子有病,更想说服他回家去,老周也想说服她留下来,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年老周回去了,那是回去办手续,这个倔强的汉子赤条条的去,又赤条条的回来。虽然也留下了许多遗憾与不舍,不是他不想继续这段婚姻,毕竟还有个孩子,可是旧的风俗习惯让他这个坚强的男人很难再苟且下去。在找女婿的这几年里,不光乡亲们不看重他,话里话外带着讽刺,最让他受不了的那句话就是俊茹她女婿,人们说话前总是把他媳妇的名字冠在前面,而国人的习惯是,把男人的名字说在前面,有的还在自己姓氏后加上丈夫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