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后,第二天李南告了一天假。
他也是个机灵的,特地去买了一身道士服,假胡子,把脸处理得蜡黄,并且还点了一颗大麻子,精心化过妆,直到叫人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为止。
挎上一只脏兮兮的布袋,手执拂尘,李南大摇大摆地去了文禄坊。
他故意当街询问,用的是外地口音。
旁人见他其貌不扬,身上满是尘土,还脏兮兮的,不由得离远了些。
有人好奇心重,问道:“这位道长从何处而来?”
李南捋了捋假胡子,忽悠说:“贫道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听闻男子有孕,大为惊奇,故前来看看。”
另一人道:“听说马家四郎腹大如盆,大夫束手无策,和尚神婆道士皆不得法,这位道长莫非有真本事?”
李南:“马家在何处,且让贫道瞧上一眼,便知其中原委。”
众人听他的口气甚大,一些看稀奇的立马带他过去。
周边听说有高人要来处理马四郎的胎,纷纷围拢上前。
到了马家后,李南站在门口,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排场。
马家的仆人赶紧去把主人请了出来,邹氏听说有高人来了,忙迎了出去。
马父则啐骂又是来骗钱的。
李南进了马家,由邹氏领着去了马四郎的院子。
见到马四郎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扶着腰身时,他没憋住失笑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李南赶紧敛容,一本正经道:“令郎这肚子,怕是快要临盆了。”
邹氏发愁道:“可是我儿是男子,要从何处产子?”
李南捋胡子,忍着笑道:“且让贫道好生瞧瞧。”
马四郎在经历了病急乱求医的痛苦经历后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任由李南打量。
隔了好半晌后,李南坐到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掐念一番。
众人见他严肃,都不敢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南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作孽啊作孽。”
邹氏急道:“道长何出此言?”
李南若有所思地望天,“令郎这是得罪了送子观音,受了惩罚。”
众人:“???”
邹氏没心情追究什么送子观音,只道:“道长可有法子解忧?”
李南眯了眯眼,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会得罪送子娘娘,她老人家好心好意给令郎送来子嗣,你们马家却当做烫手山芋,贫道若把令郎的胎处理了,便是得罪了菩萨。”
邹氏一听有门儿,忙跪拜道:“我的天爷,只要道长能有办法解忧,让我干什么都成!”
马父骂道:“你这妇人,净受人忽悠,只怕又是来骗钱的!”
这话李南不爱听,就算是骗钱也要骗得体面,当即起身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贫道何故来讨无趣。”
见他要走,邹氏连忙拉住,慌忙道:“道长勿恼!”又冲马父发脾气道,“你给我滚开,别成日里说风凉话碍眼!”
马父气急,“你!”
邹氏不理会他吹胡子瞪眼,急切道:“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令我儿恢复如初,马家都能满足你。”
李南腹中盘算,他其实对这事是没有底的,若讨要的钱财太多,只怕两口子又要闹腾不易脱身,若讨要少了,又觉得白跑了这么一趟,再说他还要分一半给秦家小娘子呢,毕竟人家出了主意,不能白占便宜。
思索半晌后,李南才伸出两个指头,邹氏道:“两贯钱?”
李南摇头。
马父毛躁了,“二十贯钱?!你这是明抢!”
近来一家人为了马四郎的事情既费精力又花钱,委实被折腾得厌烦了,马父立马轰人,谁知李南机灵,说道:“且慢!”
马父愤怒道:“你这骗子休得糊弄我!”
李南摇手,对邹氏道:“邹娘子可先派家奴到周边打听谁家养了母猪。”顿了顿,补充道,“要配过种的,且没揣上猪崽的。”
邹氏:“???”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