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出嘴里的酒气,康咏筠给他满上:“那可就多谢老哥抬爱了,到了北平,人生地不熟的,不依靠哥哥还能靠谁啊,来,干。”
这个时代没有夜总会也没有KTV,康咏筠知道还有一种叫戏园子的地,叫辆黄包车把微醺的屈从松拉过去。便见园子门口红底黑字大招牌,“程家班”黄韵诗小姐主演:穆桂英挂帅、三打天门阵
底下人赞声一片:小姐那刀马旦功夫那个了得,不愧是程家班台柱子。
那还用说,不禁功夫好,那唱腔珠圆玉润,拿捏的恰到好处。
你们别得瑟啦,赶紧买票看吧,过几天啊就只能做梦听曲了。
为啥,出什么事了
嗨,听警察局里传出来的,宪兵队长看上黄小姐了。
哎呦,那可。。。。
得,别多说,赶紧看。
对对对,几个人停止唠嗑,鱼贯而入。
康咏筠买了前排座的票。听他们几个一说,不禁摇摇头,电视里看多了的镜头终于赶上了一次现实版。进去找位置坐定嗑着瓜子,把听来的话跟屈从松说了。
屈从松吹开手掌里的花生皮,摇摇头说:“看得出来,兄弟你是个热心人,本来呢英雄救美是个好事,但是天下多少美人让你去救,你救了又搁哪?这兵荒马乱的,就是老哥我在何长官底下做事也没敢养个外室。看戏吧。”
角落里的吹打班子一阵亢起啋呛把盛装的穆桂英引上台前,乍一亮相,立刻喝彩如雷,康咏筠隔着油彩看不出黄韵诗的本来面目不明白人们咋呼啥。接着两拨人开打,穆桂英辗转腾挪,脚踢花枪,空翻筋斗,看的屈从松解开衣领拼命鼓掌,康咏筠也只好跟着他呱唧起来。
这出戏看的康咏筠昏昏欲睡,而屈从松劲头十足,嘴里哼个不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心想该第三斧子了,康咏筠早打听好了最好的澡堂子。找了来个单间,洗去一身油泥,经过搓澡师傅去死皮松骨一番折腾,康咏筠感觉跟换了节电池似地精力充沛。面对四下的疤痕还有海军陆战队的纹身,师傅见多识广知道他有来历,没敢多问,使出全身功夫把他伺候舒坦了,然后悄么声退下。康咏筠穿上衣服,叫过伙计,数出一摞大洋,给屈丛松那屋安排过两个头牌姑娘,然后安排好黄包车。自己留个条推说今早起早了又逛了一天回去歇了,让他玩的开心。
街上已是华灯初上,离着远的商贩开始收摊,佐近的点个灯笼或者气死风灯吆喝声却也不是那么响亮了。嚼串冰糖葫芦,康咏筠觉得开胃消食,琢磨着晚上吃点清淡的。看本草堂门口有个卖萝卜花的小女孩,寒风中缩着脖子怪可怜的,摊子上还有5个萝卜花,有心帮她,便掏钱全买了下来。正要转身走人,铺子里奔出个人直撞满怀,康咏筠只觉人影一闪扭身想躲,晚了,来人正撞他肋骨上。
“唔”肋下顿时剧痛传来,差点岔气,萝卜花也挤碎2个。康咏筠忍痛转过去一看,撞他的人也被反弹在地上,摔个屁墩。
那人一骨碌起来拍拍土,冲他便嚷:“你这么大人走路不看地啊,好狗不挡路,你想撞死我啊。”
听声音还是个女的,天黑又戴着帽子一时没瞅出来,康咏筠本来想原谅她,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拜托,我是被你撞的好不,我半天没动地方,哈,这疼,你问问这小姑娘,我就站这里买她萝卜花来着,你,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人。”
“晶晶姐,这个大叔确实一直在我这里了,你可能因为天黑没注意。。。”小女孩还是主持了公道。
叫做晶晶姐的那女孩觉得撞得脖颈发酸,也不愿受委屈:“那看我出来还不躲一下,%……&¥……#¥%#¥”
康咏筠到后来听不懂她的安徽六安家乡话,呼呼的生闷气。
开始有人围观了,这时从店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说:“这位先生实在抱歉。晶晶,我都听伙计说了,明明是你没注意,还是应该向这位先生道歉。”
待康咏筠看清这个女人的相貌,不禁做个口型:卖糕的。还挺有气质,挺漂亮,那嘴唇,恩,性感。听她和气的劝慰,气也消了大半。说道:“算了,她还是个孩子,我好歹骨头还硬点。以后多注意点。”
晶晶身材不高,他还以为是个半大孩子。“谁是孩子,看在我姐姐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她从地上捡起药包,撇着嘴走了。
“晶晶!唉,这丫头”龚雪霏看晶晶挤进人群,上前一步:“先生,撞坏没有,来店里看看吧。”
康咏筠深吸了两口气感觉骨头无甚大碍,面对美女老板娘也认为自己没那么小气:“这会似乎没啥问题,哈,就这么着吧,赶紧回家吃饭了。”说着用眼神给龚雪霏照了张相。
龚雪霏没留意他的小动作,转身回店自言自语道:“晶晶这丫头,太孩子气了,大手大脚的怎么嫁得出去。”
围观的几个人也散去了,其中穿半旧黑棉袄的汉子看着她直到进了内堂,对街角做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
通汇客栈的独院上房里,张三炮听完手下回报,一拍桌子:“好!今晚把小娘们给我搞到手,明天回山准备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