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脸色一松,这次总算完成了王爷交代的任务,他四下瞅着没人,又压低声音道:“王爷今晚回府。”
兰画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压抑住心中的不悦,送宴行出去了。
宴行前脚刚走,蒋凌霜径直走了进来,冷冷的盯着兰画。
兰画和她对视一眼,并不介意她的无理,先开口道:“凌霜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屋里?”
“难怪你不用嫁李勋,你和表哥之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蒋凌霜眼睛仿佛是刀子,恨不能剜开兰画的心瞧瞧。
兰画淡然,“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别否认了。”蒋凌霜忿忿道:“我观察好几天了,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有问题,还有,表哥脖子上的牙印是不是你的?”
兰画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番蒋凌霜,没想到她平时粗枝大叶,竟也有细心的一面,果然女人对自己的倾慕对象总是特别敏感,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兰画挑眉,“你都是李家的未婚妻了,还关心别人的事?”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蒋凌霜心口上剜刀子,她面色微狞道:“你少来这套,若不是你靠出卖身体,推掉这门亲事,我就是表哥的人,抢占了我的位置,你倒是有脸质问我。”
看来蒋凌霜误会她为了不嫁给李勋,和江湛有了私情,兰画也不着急解释,淡然一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各凭本事,妹妹不是最懂这个道理。”
“不要脸。”蒋凌霜目眦欲裂,“信不信,我去告诉姨母,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的丑事。”
兰画冷笑,“你有证据么?就算有,这件事说到王妃面前,你以为她会替你出气,还是维护王爷,再者,王爷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消息,就凭你能递得出去?”
一顿话问的蒋凌霜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口无以反驳,只余下眼里的愤恨,“我就不信王爷不会厌了你,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兰画嘴角轻勾,“那也比和纨绔的废物纠缠一辈子强。”
蒋凌霜被戳中了肺管子,伸手就要打人,却被兰画一把挽住皓腕,蒋凌霜猛然甩开兰画的手,气的说话都哆嗦,“你个狐媚子,我就不信,你能做到的,我做不到。”
她猛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兰画眸色深沉,这蒋凌霜,像极了上一世的自己,不得到江湛,她是不会罢休的。
*
晚间,天上就飘起了雪花,到入夜时分,地上已经覆了薄薄的一层。
兰画戴上风帽,挑一盏羊角风灯,朝翊和殿走去,距离上一次走这条夜路,不过月余,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彼时她心中满怀希望,现在却是无力的绝望,而那座寝殿则像是盘踞在誉王府中心的一个巨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她自投罗网。
身体一个冷颤,她裹了裹身上的羽缎披风。
当兰画走进外殿的时候,江湛正坐在书案后,低头批阅奏疏,殿内空旷静谧,再无他人,只有一盏盏红烛潺潺跳动。
置身其中,恍然间兰画以为自己又回到前世,那时,每一个夜晚她走近翊和殿,看到的都是这一幕。
她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痛感刺的她脑中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会有新的生活,不会重蹈覆辙!
就这么小小的一段路,她仿佛走了两辈子,待走到桌前,微微福了福身子,她轻语道:“王爷。”
江湛抬头,长眸里的两颗瞳孔,闪着黑锆石般的光泽,深邃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吞噬进去,看的兰画心尖骤跳。
还好他很快又把目光移到手中的奏疏上,继续手下的笔走龙蛇,“会煮茶么?”
兰画点点头,轻车熟路的走到东厢房的茶室,上一世她就常在这里煮茶,按理说睡前不应喝茶,可江湛偏有这个习惯,还特别要求加一味“醒神叶”,美名其曰助兴。
兰画眉心一皱,偏挑了一味安神助眠的药材加入其中。
磨磨蹭蹭煮好后,端了出去,江湛掀开盖碗喝了一口,眉头轻拢,“什么味道?”
“不好喝?”兰画温声道,“王爷若不喜欢,画画下次换一种煮。”
“一时还不习惯。”江湛眉头舒展,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抬手把茶碗递给她。
兰画伸手接茶碗,一不小心手指挠到他的手心,男人扬起眉眼看她,嘴角缓缓勾出玩味的弧度。
兰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端起茶碗就欲转身,却被他一把擒住皓腕,手中的笔一撂,他起身搂住了她的细腰。
兰画心里大骇,手一颤抖茶碗跌落,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
江湛却仿佛没有看见,抱着她往寝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一章女鹅就跑了,彻底的跑,找不见的那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