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深吸一口气,“不怕!陛下只要不砍我脑袋,我就不怕!如意,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沈如意双手捧心,眼含泪花,傅琮还以为沈如意要拦他,正准备说‘既然你不忍心我独自去见陛下,那便和我一起去吧,咱们俩人一起向陛下求情想来陛下定不会狠狠处置你我’,就听见沈如意说道:“既然如此,傅郎,你且去吧!我会在这儿替你祈祷平安的!”
二人‘依依不舍’地在偏殿告别,傅琮跟着前来接沈如意的嬷嬷走了。
嬷嬷见来人是沈如意身边的下人,还有些不满,“皇后娘娘和陛下都在正殿等着呢,沈小姐不来算什么话?”
傅琮笑了笑,“是呢,我家小姐都醉的下不来床了,皇后娘娘还不让小姐出宫,这又像什么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规矩呢?”
傅琮微微欠了欠身,“在下乡野之人,没进过宫,不知道宫里头是这样的规矩,让嬷嬷见笑了。”
“我家小姐病了,在下替小姐回话,一样。”傅琮淡淡道。
他虽穿着下人衣裳,但姿态却无半分卑躬屈膝,独带一份无人能及的疏狂。
定都没出过傅琮这样的男子。
一如沈如意,他们都是定都的异类。
在这个男子皆科举仕途的时代,傅琮不学无术,他声称家境贫寒,举手投足间却无不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尊贵,但大周的体面人家,没有人会这样骄纵子弟。
男子不科考入仕,就像女子抛头露面一样荒唐。
沈如意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玉坠,坐在窗前发呆。
傅琮都快去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是他乱说话,惹怒了陛下和皇后?
沈如意在心里乱想,她心烦意乱地卷着穗子,她方才也是昏了头,傅琮说他单独去见陛下和皇后,她竟也真的应了。
就傅琮那张嘴,能说什么呀!
沈如意坐不住了,蹭的一下拉开了偏殿大门,刚准备往正殿走去,远远地就见游廊上走下来一道人影。
傅琮独自一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眼角挂着笑,身后仿佛跟了一片宫阙中才升起的朝阳,将他整个人都映的霞光异彩。
“走啦,沈如意,回家了。”
傅琮将手搭在了沈如意肩上,吊儿郎当地将整个人挂在了她身上。
“起开,没个正行。”沈如意嘴里嫌弃,但见到傅琮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心里却无比高兴。
傅琮叹了一口大气,“可累死老子了,见个陛下,去了半条命。”
“那可是陛下。”沈如意任凭傅琮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片刻后,她才道:“起来吧,陛下都说些什么了?”
傅琮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满脸得意,“小爷出马,一个顶俩。”
沈如意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周遭也没有乱晃的宫人,秋日带着凉意的晨光洒在他们身上,端的是佳人合璧,郎才女貌。
“我与陛下说呐,我和你天生一对郎情妾意,早已是金玉良缘,且你我二人在老家族老前早已互换婚书,就等寻个好日子成亲了,陛下仁慈,一听我这样说,总不能坏人姻缘啊,立马就答应了。”
“这就行了?”沈如意不信。
“行了行了。”傅琮推着沈如意往前走,“都说了陛下仁德,至于和亲,让他自个儿愁去吧。”
出宫的路这样长,但两个人走起来,却又这样短。
长街上的宫人低着头洒扫,沈如意和傅琮走在晨光之下,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八鸾车缓缓在沈如意跟前停下。
傅常霁掀开车帘,温声道:“如意,我送你出宫。”
沈如意呆呆地望着傅常霁,她连礼都忘记行了,只是咋舌道:“太子你这……脸怎么了?”
就见傅常霁脸上青了一片,看上去花花绿绿的,一道失礼的笑声传来,傅常霁不悦地望向来人。
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沈如意瞪了一眼傅琮,轻声道:“别笑了!”
话虽这样说,但沈如意再望一眼傅常霁,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和傅琮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沈如意搓了搓脸,在心里默默念道:规矩规矩规矩!
“太子殿下,这是我那远方表哥,也是我的未婚夫婿……”
沈如意说了什么傅常霁统统都没听清,他只是怔怔望着傅琮。
上回秋日宴上来人众多,他根本没有见到沈如意带来的那位远方表哥,今日再见,傅常霁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了一张脸。
他见过沈如意的这位表哥。
许多年前,在他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时,他就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wuli傅琮小哥哥开始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