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御花园。”
中秋宫宴办得隆重,公主们早早就在御花园中坐下了,还未入夜,御湖上就星星点点地飘起了花灯。
御湖通着护城河,宫内的花灯顺着御湖飘向了宫外,顺带着也将皇宫大内的纸醉金迷带到了整座定都城。
沈如意不过是五品武将家的女儿,就算在定都有再好的名声,到了这些公主郡主跟前,也是不够看的。
她自认身份低微,便小心翼翼地待在角落中。
但就是有骄纵不长眼的,偏生要过来招惹沈如意。
“你就是沈家的?”迎面走过来一位着粉色宫装的少女,一脸倨傲地望着沈如意。
沈如意一脸狐疑。
“这是安伯侯家的乐宁郡主。”乐宁身边的丫鬟脆生生道,“你还不快快向我家郡主请安!”
定都安伯侯,昭德帝长兄的长子,昭德帝长兄于八年前病逝,因而昭德帝对兄长一家很是敬重。
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傅家人,在定都,一个牌匾砸下来,文官武将能砸死不少人,但皇亲贵戚,却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沈如意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臣女沈如意,见过乐宁郡主,问乐宁郡主安康。”
乐宁才及笄,关于朝中和亲一事她也有所耳闻,眼下她见着沈如意,只觉得她既可怜又狼狈,简直比她养了许久的小白落水了还要可怜。
哦,小白是她在路上捡到的小白狗。
“模样生得好,怪不得要被送到大夏去,啧,真可怜。”乐宁口无遮拦。
沈如意听后也不生气,只是端起了搁在一旁的酒盏,“今日中秋,臣女有幸得陛下垂怜,进宫于各位郡主共襄盛宴,臣女敬郡主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乐宁抿了一口果酒,便再没说什么了。
这宴会年年办,可像沈如意这样身份低微的女子却不多见,乐宁开了头,剩下的郡主公主纷纷像是得了个新鲜玩意似的,个个都过来打趣沈如意。
沈如意就像是游园会上供人取闹的玩物。
傅琮和苹儿站在一旁,却不能失了礼数上前劝说。
毕竟这是大周,这是定都皇宫,傅家人便是大周的天。
沈如意酒量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但她记着这是在宫中,她要守规矩,不能给沈家丢脸。
她脸上便从始至终都挂着端庄的笑容。
知道人潮散去,她才敢扶着一旁的小树大口喘气。
她什么都看不清,就连眼前的花儿都有了重影,她得赶紧离开这。
沈如意朝着清净的地方走去,她走的缓慢,偶遇宫人时她甚至还能口齿清楚地询问宫人女眷小憩之处在哪。
“太……”宫女见了站在沈如意身后之人,当即便要行礼。
傅常霁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沈如意沿着小道往偏殿走去,她只是记得要往人少的地方走,她不能在人前失仪。
“如意!”傅常霁喊住了沈如意。
谁再喊她?
沈如意迷迷糊糊地停了下来。
“如意。“傅常霁神色怅然,“如意,你停下来听我说话。”
傅常霁一把握住了沈如意的手,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沈如意眼底的醉意,他只是一鼓作气自顾自说道:“如意,我嫁与我吧。昨日在沈府,我对你父亲说的那番话是气话,当年他那样不情愿你嫁进太子府,那是他看不起我,可是如意,我那样欢喜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欢喜的不得了。”
“可我没用,我是个没本事的太子,我护不住你,当年我若是把你娶进太子府,便是拖累了沈家。当然,这些话我与你说都没用了,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在为当年的事情找借口,可是如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年非我故意负你。”
“沈将军明明知晓我当年处境,可却仍旧怪我害你伤心,如意,我气不过,才与你父亲说那些话。”
傅常霁诉着肝肠,沈如意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还有一个——
躲在暗处听故事的傅琮。
话本上说的没错,两人份的感情,多了一个人便会出事。
傅琮从夜色下窜了出来,抄起鞋底,便用力往傅常霁脑后一拍。
他拍了拍手掌,将晕过去的傅琮拖到了游廊的拐角处,默默念叨道:“大侄子,真对不住你了啊,沈如意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你。”
“日后我请你春风楼喝酒,请你千金阁看美人,今儿真是对不住了啊!”
傅琮那一鞋底拍得不够狠,傅常霁悠悠转醒了。
傅琮眼疾手快,又是抄起长靴,往傅琮脸上拍去。
就是可惜了傅常霁那一番尚且没来得及诉完的衷肠,傅琮这辈子还没听过这样感人肺腑的故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作者君有事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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