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我昨夜回去仔细想了想,如今这个情形,你这个亲,必然是要成的了,除了傅公子,一时半会也的确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与其这样僵在这儿,玉儿,你不若将实话都告诉傅公子吧……”
梁蝶当真是一夜没睡替沈如意操心,她自己是不用愁的,她父亲官位低,和亲这种事,轮不上她。
只怕梁家自荐,大夏还要反过来嫌弃大周送过来的和亲之人身份不够尊贵。
沈如意听了梁蝶的话,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她嘟嚷道:“说什么?说了好似我在求他,不说!傅琮爱嫁不嫁,反正他要是不同意成亲,他就别想离开沈家。”
傅琮躲在不远处,云里雾里地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实话?
难道沈如意着急和亲后头还有隐情?
醉酒那日傅琮也问过,但是沈如意不肯说,他不是一个多事之人,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沈如意究竟为何急着找人成婚傅琮是半点都不关心。
他只想离开这儿。
当然,那是没听到今日这番话之前傅琮的想法。
此时此刻,傅琮恨沈如意恨得牙痒,他要是不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何栽在了沈家这艘船上,他还就不走了!
总不可能沈如意在外头鬼混搞大了肚子,要给腹中孩儿找个爹吧。
想到这里,傅琮恶寒地抖了抖肩膀。
他猫着腰,偷摸摸地回了院子。
傅琮实在好奇,回了院子,他就找院中的小丫鬟打听。
可沈家这群丫鬟,平日里瞧着没大没小,嘴巴倒是紧,傅琮问些有的没的还好说,可一旦问起与沈如意有关的,这群小丫鬟就一句话——
“小姐的事情,奴婢们不敢妄言。”
傅琮咬牙切齿,昨晚上打马吊的怎么不见她们这么守规矩了呢!
行,从丫鬟们嘴里问不出什么,傅琮面无表情地坐在廊下,他等沈如意来了亲自问!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
日头逐渐西斜,傅琮在院中枯坐了大半天,不远处的丫鬟都看呆了,几个丫鬟待在一处嘀咕道——
“傅公子是在等咱们小姐吗?”
“想来应该是的吧,公子睡醒不就问咱们小姐何时会过来。”
“瞧公子等的多认真啊,在那儿坐一下午了呢。”
最后一个丫鬟总结道——
“果然,咱们小姐就是厉害,傅公子才来几天啊,对咱们小姐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这样下去可还得了!姑爷还没过门就这样粘人……”
等消息传到沈如意那儿时,话已经变成‘傅公子自起床便开始惦记小姐了,茶饭不思,相思入骨,小姐要是再不过去只怕公子的肝肠都要断了’。
下人们传话时梁蝶正在教沈如意绣花,听到这话,沈如意一个用力,手中绣花针啪的一下就断了,她抬头,颤颤巍巍地问道:“这……当真?”
苹儿在一旁听笑了,她歪头,打趣道:“这有什么真不真的,小姐国色天香,谁见了小姐会不动心?”
沈如意正襟危坐,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有道理。”
她起身,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髻,“既然他这样想我,那我便过去瞧瞧吧。”
因着一下午都窝在闺房中,沈如意穿着简单,她走到门前,又问了苹儿一句,“我要不换身衣裳吧?穿那身粉色的罗裙如何?”
想来是昨晚一场马吊下来,傅琮对她出神入化的牌技折服,因而生出相见恨晚的情思。
没错,就是这样。
沈如意换了一身粉嫩的罗裙,又让苹儿给梳了一个灵动的发髻,发髻上簪着一对蝴蝶簪子,紫色的珐琅在落日余晖下泛着细碎的光芒。
等沈如意都带着苹儿出房门了,坐在塌上的梁蝶才猛的回神,她方才没听错吧,丫鬟口中说的那‘一睡醒便开始思念姑娘’的人,是傅琮吧?
“哎,玉儿,你等等我!”
沈如意到了傅琮的院子,她站在院子中,咳了一声,然后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听丫鬟们说,你想见我?”
哎,没办法,她也知晓自己生得好,从前在岭南,军营中的那些人就喜欢和她玩,后来回了定都,老爹打跑了不知多少上门来找她的男子。
她抬手,理了理碎发,朝傅琮眨了眨眼睛。
傅琮见了鬼,他大胆问了一句:“沈如意,你眼睛抽筋了?”
“滚!你才抽筋了!你全身上下都抽筋了!”沈如意一脚把傅琮踹翻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傅琮的凳子上,没好气地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