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居北熙以为霍靖没有看自己一眼。每当她转身背对霍靖时他的目光都在居北熙身上。

这一夜没有月光，余光中皆是佳人。

所有的侍从都没有入睡，守夜的这天晚上灯火布满了将军府，如白日一般程亮。

天亮后霍靖从阁楼上下来，居北熙站在原地没有动。

心跳扑通扑通的，她不知道霍靖会不会过来。两个月了，霍靖竟然能忍住不来盘问自己关于匈奴的事也是让人好奇。

像一阵风一样，霍靖走了过去，带着独属于冬日里的严寒。

“\''见过将军。”荣琇和小丹的声音响起。

居北熙愣了神依旧是什么也没说。

略有些失落的走回房间后，荣琇道：“小妻的礼物可曾准备好了？”

“礼物？”居北熙问：“什么礼物？”

荣琇道：“之前奴告诉过您，冬至时要准备礼物的。”

“我没有准备。”居北熙有些心乱，“一定要准备吗？”

“可以不准备的。”荣琇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

居北熙从门口向外探出头，外面的人果然都在互相赠礼，就连侍从也是。

院儿和公孙萤从房间里出来走向霍靖处，院儿手中拿着的想必就是公孙萤准备给霍靖的礼物了。

“荣琇，我怎么看大家都准备了。”居北熙道。

“唯有冬至时大家赠礼聊表心意，甚至有些人会提早一年准备好。”荣琇道。

居北熙想了许久自己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赠送。

荣琇从居北熙房中出去后正巧碰上公孙萤从霍靖那里出来。

“公孙小妻。”荣琇道。

公孙萤笑着说：“好在碰到了荣琇，不用单独给你了。”说着就拿出一个看起来极为不错的首饰盒给了荣琇。

荣琇低着头道：“谢过公孙小妻。”

公孙萤回：“不过是想讨个好兆头罢了，你不嫌弃就好。”

“能被小妻惦念着是奴婢的福分。”荣琇回。

这首饰盒一看里面就是贵重的东西，公孙萤是个聪明人，整个将军府除了霍靖最该讨好的人就是荣琇了。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要比院儿的更加贵重些。

辞别公孙萤来到霍靖处，一眼便看见霍靖手边的一把剑鞘。

“公孙小妻有心了。”荣琇道。

霍靖则问：“你们小妻准备了什么？”

“嗯...”荣琇道：“我们小妻没有准备。”

“我不是让你告诉她了吗？”霍靖几步走过来，语气中有几分委屈。

“奴婢确实告诉小妻了，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告诉了。”荣琇解释。

“果然，狼都是养不活的。”霍靖咬紧牙关有些生气。

荣琇道：“将军给小妻们准备了什么？”

“从陛下的赏赐里随便拿了一件给公孙萤，至于你们小妻没有礼物。”霍靖道：“并且你们的礼物也都没有了。”他霍靖都没有收到礼物，那谁都别想有礼物。

“居小妻初来长安不熟悉也是应该的。”荣琇道，这么一个能让他们和好的机会荣琇可不愿意错过。

霍靖走到荣琇跟前道：“我知道了，是你没教好。”

这不又给他的居北熙找了个理由。

“你想，她记性这么差你怎么能这么早告诉她。”霍靖道。

荣琇回：“\''奴想着居小妻准备礼物\''可能需要时间。”

霍靖又说：“这两个月中你有没有提醒她这件事？”

“没有。”荣琇道：“是奴的错。”

“就说是你的错。”霍靖得了理由。

“将军，将军！”有一个奴婢慌忙跑进来。

霍靖一脸嫌弃，“什么事能这样慌张。”

奴婢道：“居小妻和小丹出门了。”

“什么！”霍靖听完就跑了出去。

“将军，没穿鞋子！”荣琇喊他，他也没听见。

荣琇笑着摇摇头，学着他方才的样子道：“什么事情能这样慌张。”

最后还是在府门前穿上了鞋子，手忙脚乱中真的是越慌越碍事。

“女郎，咱们这么出来真的好吗？”小丹问。

居北熙道：“怕什么，咱们又不是不回去了。”

小丹道：“万一将军觉得我们是想要跑呢？”

“不会的，我们去典当行给将军选个礼物就回去。”居北熙说的还是那么回事。

跟上居北熙和小丹后霍靖并没有急着喊住她们，想看看今日出来是不是真的要逃。

一路跟着竟然一直到了典当行。

“见过小妻。”家僮倒是很有眼色。

居北熙问：“近日可有什么珍贵的？”她的眼睛已经扫了一圈了，却觉得比往日更加空荡。

家僮道：“没有，逢上冬至都被买走了。”

居北熙丧着脸，“真是整个长安除了我都在过冬至。”垂下头时她的簪子打到了自己的耳朵。

“\''我想到了。”居北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