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荣琇才和一众侍从推到后面,居北熙向下看了一眼,门口仍旧站着几个侍从。
“你做了什么霍靖能这样?”宋阳问,“生怕你逃掉的样子。”
居北熙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他知道我是匈奴人了。”
“什么?他有没有怎么样你?”宋阳十分慌张。
居北熙道:“他若是做些什么的话我还能坐在这里?”
宋阳道:“他其实应该早就知道你是匈奴人了。”
“为何?”居北熙问。
宋阳回:“因为他知道你身上有太多疑点所以才不敢让我试你。”不过那时候宋阳只是猜测,毕竟霍靖是汉朝的将军,他怎么会养个匈奴人在旁边。
“不管\''怎样,他现在知道你就必须要走。”宋阳说。
“你觉得我能走掉?”居北熙道。
宋阳反问:“你的接头人呢?让她帮你。”他努力不让自己把情绪挂在脸上,以免让人看出来。其余人还好尤其是荣琇最为可怕。
居北熙道:“我告诉你一件最可悲的事,想让我活下来的人都在长安。”说完她苦笑了一下,“他们说会接我走的,可是到了现在也没看见人来。”
宋阳放下茶杯,道:“我带你走。”
没等居北熙向上次一样问他,他主动说:“我不要仕途了,你跟我走就好我会保你一辈子平安的。”
“宋阳,我以前不知道甘愿付出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被守护是什么感觉。”居北熙抬眼看他,“所以,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甘愿。”
这件事终究是被居北熙点破了。
宋阳愣了神。
“告诉我吧关于我母亲在长安的事。”居北熙说:“她在这里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宋阳撒了个慌。
居北熙紧皱着眉头,“\''不可能,她说了她的家人会在长安等她。”
宋阳悄悄攥紧拳头让自己静下心来,“其一,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其二,你找到他们是想要干什么?让霍靖多一个拿住你的把柄还是让他们以通敌之罪受害?”
“我没有这种意思。”居北熙道。
宋阳当然知道居北熙不过是想要找个家人罢了,但是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就会越糟糕,尤其是关于匈奴的事。
“记住不管是任何人问你关于你母亲的事都不要告诉他,每次送去和亲的女郎都能找到源头,不要让你母亲的家人因为你而受害。”宋阳提醒她,“包括霍靖。”
“他在朝堂上没有交好的人,也谁都敢杀。”宋阳补充道。
居北熙像是被突然敲打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的无知。
“早些准备我带你离开。”宋阳说。
居北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有回应。
宋阳问:“你还想留在长安?”
“我不知道。”居北熙说,“只是想到要离开就会很难过。”
“你不会真的爱上霍靖了吧”宋阳问。
“或许吧。”居北熙自己都不确定。
宋阳心如死灰,他站起来说:“若是你想走或者有事找我都可以去府上。”
“太子傅慢走。”荣琇道。所有的侍从都低着头送宋阳。
宋阳对着荣琇微微一笑。
没人知道这一席话他们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测没人猜到。
怎么会不让别人好奇,太子傅为何一定要和居小妻独处?尤其是身为匈奴人的居小妻?
“嗡”的一声荣琇想到了,曾经太子傅在长安街上遇见居小妻对她的一些提点。莫非宋阳也是细作?
这些事不能随便乱猜。今日的情况她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将军,将军并不是一个会好好思虑的人,难免会生出许多鲁莽的事。
居北熙回到府中后便回了房,她没有点灯也没有睡,就只是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很安静的时候外面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了。
在草原上的风声,沙漠里的飞沙。
所以霍靖和公孙萤回来时她也听见了,不知公孙萤是不是有意,在路过居北熙房时她故意大声道:“今日大司马真是对将军赞赏有加。”
居北熙没有听见霍靖的回答,或许他现在在笑,他那么喜欢笑。
“将军和大司马真是为了我朝征战沙场,日后大司马之位想必也是将军的。”在自己府上公孙萤说话毫不避讳。
“你回去吧。”霍靖说:“我就不送你了。”
“将军?”公孙萤大为不解,“您不去我房中吗?”
霍靖道:“不要闹,快回去。”
公孙萤:“诺。”
就在居北熙房门前,霍靖想居北熙已经睡了吧。
“荣琇呢?”他问守门人。
那人答:“去厅堂了。”
霍靖转身直接去了厅堂,荣琇在等他。
“见过将军。”荣琇道。
霍靖问:“今日是有什么事吗?在这里等我。”
荣琇回:“是。”
“怎么了?”霍靖很少见到犹豫的荣琇。
“今日小妻出门了,见到了太子傅。”荣琇回。
霍靖问:“然后呢?”
荣琇答:“太子傅和小妻独自说了很久的话,期间奴看见二者的脸上都有情绪的变化。”
霍靖的面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古诗十九首 其四(今日良宴会)》 汉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