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萤站在一侧看霍靖尝了一口糕点。

“不错，萤萤有心了。”霍靖道。

公孙萤掩饰着心中的欢喜之情，“将军喜欢就好。”

若是霍靖不做评价公孙萤也不会主动去问好不好吃之类的话，克己守礼是融在她骨血里的东西。

儒家的思想成了当朝的伦常，公孙萤本就不是多么活脱的人自然不会触碰一丝界限。

二人相顾无言霍靖觉得尤为尴尬，良久霍靖道：“在将军府可有不适之处？”

“未曾。”公孙萤答。

霍靖接着说：“我是个粗人这里也比不得太仆府上，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直言便好。”

他的性子也是直来直往这也是他不喜欢朝堂中文官的原因之一。

“这里很好。”公孙萤答。

霍靖点头，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不知道别的大臣家中是不是也会经常这样，霍靖想。

平日里吃饭很快的霍靖这一次特别慢，他不知道吃完以后怎么让公孙萤回去。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霍靖就像是年少时即将面对教书老师提问时一样恐惧。可每当他看见居北熙又像在学骑射时期待在老师面前展示的感觉。

“将军天色不早了，萤萤侍奉您就寝。”一旁的奴婢撤下膳食后公孙萤道。

霍靖立刻伸手制止，“不必了，这种事情让奴婢做就好。”

公孙萤道：“妾身侍奉您就寝也是应该的。”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霍靖道，“改日，改日我再去看你。”

或许是因为霍靖口中的那句‘改日’公孙萤低头走了出去。

今夜月色正亮，霍靖究竟是不近女色还是厌恶自己？若是他碰过居北熙为何碰都不碰自己？

公孙萤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侍奉霍靖的家僮走出来。她盯着家僮看，家僮回避着她的目光。

莫非霍靖是断袖荣琇只是障眼法？想到这里公孙萤不免一惊又很快清醒过来，将军也不像喜欢男子的样子。

直到几日后公孙萤看见居北熙脖颈上的一片红才断定将军并非断袖。

黑夜的恐惧席卷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儒生揣着钱路过前几日他和那群乞丐落脚的地方。

“小郎君，几日不见你去哪了？”是那个牙齿漆黑的老乞丐。

儒生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颤抖，“没去哪。”他回。

他加快了步伐想要快点离去，路过这里前他想这些乞丐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才敢从这里过。没想到他们还在。

儒生并不知道长安城里的宵禁只给这些乞丐留了这一处地方。

“郎君，你怀中揣着什么？”有乞丐问。

儒生颤颤巍巍道：“没、没什么。”

这是已经有乞丐起身走了过去，“郎君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共患难过的人有什么好东西要拿出让大家看看不是。”

说着乞丐已经动手开始翻儒生的衣服，儒生的力气没有乞丐大钱很快就被翻了出来。

“钱！是钱！”乞丐喊了一声后后面的乞丐们一拥而上。

儒生被团团围住走也走不掉。

白日里刚拿到的钱现在又被洗劫一空，“给他留一些。”后面那个老乞丐始终没有动身。

这时候那些乞丐一人向儒生扔去一个字儿，儒生跪在地上拾起来匆匆离开了。

他摇头叹了声气，若是他不揣着这么些钱旁人是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东西的他只是想把这些钱还给那家女郎，怕不留神钱丢了才会这般揣着。如今还也是还不清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座府邸前，怕有人次日一早发现自己他特意选了个隐蔽的地方窝在那里睡了。

长安城的宵禁极为严格，若是被抓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祸端。可他还是想睡在这里，或许明日女郎就出门了。

天亮时儒生仍旧没有醒，这座府里开门的人看见了睡在石像旁边的儒生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身上。

“要饭的快去一边。”

儒生睁开眼道：“郎君行个方便，小人是来找人的。”

闻言开门人问：“你找谁？”

儒生回：“找你家。”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找女郎定会被打出去若说找女郎身边的奴婢定会说不定会给别人引来麻烦。

“不找了，我不找了。”儒生回。

“那就快走远一点。”

儒生一步步往外走，一步比一步难受。在这条街的一个拐角处他停了下来。约莫到了正午时他看见了一个人，很像女郎身边的奴婢。

“小人冒昧。”儒生走过去轻扯了一下奴婢的衣袖立刻放开。

元禾认出了这个儒生，“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回去考取功名吗？”

“考取功名不用钱财。”儒生道。

元禾蹙眉，“那你说如何考取功名？”

儒生道：“待乡里人举荐小生便会有考取功名的机会。”

元禾又问：“乡里人为何会举荐你？”

“我，乡里人不会举荐我。”儒生回。这么多年了乡里人从未看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