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敢置信,方才还疯疯癫癫的温怡儿转瞬间却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温怡儿没得到回答也不再多问,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脚和手隐隐作痛。
她垂头看了看,叫了一声:“给我拿些伤药进来。”
门外的丫鬟听得,赶紧恭敬地将药拿进来,再细细为她上好。
秋姨娘总算从震惊中给缓过了神,才小心翼翼走到她旁边,问道:“怡儿,你没事了吗?”
温怡儿抿了口茶水,才扫了眼身侧的女人,眉间露出厌恶,“不是说了叫我四小姐吗?秋姨娘。”
秋姨娘捏着帕子,心里一沉,才恭敬道了句,“是,四小姐。婢妾刚才看你有些不对劲,所以关心了几句,方才夫人叫你过去,说三小姐想见见你。”
“我能有什么事。叫我过去是为何?”
温怡儿问。
“这.....就不知了。”秋姨娘看着女子的背影,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心下滋味五味杂陈。
“我知道了。”温怡儿敷衍应了一句,换好衣服领走前心中生了些烦闷,便道:“少做那副怨天尤人的样子,也难怪这辈子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秋姨娘脸一白,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生了细纹的眼睛水渍才干,此刻已是又红了。
再抬头时,温怡儿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她垂下眼,心中又急又闷痛,她自是知道怡儿看不上她这个姨娘,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记忆中那个口是心非的女儿了。
——
温怡儿到时,见永宁正坐在檀香椅上品茶。
而她的旁边,正是温凝!
她的脑子里突然涌现出断断续续的记忆,一幕是她与姚曼晴在甘露寺偶遇,一幕是见到温凝正在亭子下逗弄鱼儿。
然后之后的记忆,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脑子里有一根筋紧紧绷着,扯得她生疼。
加上脚上与手上的伤,她此刻不用说,面色也是惨白的。
但她不想将自己这幅样子露在温凝的面前,才勉强打起精神,行了礼。
座上永宁不动声色扫了眼底下如坐针毡的温怡儿,才幽幽道:
“先前听秋姨娘说,你病了好几日,可是好些了?”
温怡儿虽嚣张,但在永宁面前却始终不敢造次。
她垂头恭敬答道:“好多了。”
永宁但笑不语,眼中恍惚闪过几分冷意。
温凝好在有名贵的药材滋补着身体,现下已是好了许多,她眼中收起了平日的温和,浮起些罕见的冷意,道,“四妹的病原是和我一同好的,真是凑巧。”
虽然她不争不抢,脾性也温和,但她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身上流着温家的血,骨子里的骄傲与倔强是不容侵犯的。
先前在房中,容早忧便与她说了,在寺庙的时候,之后她偶然看见了温怡儿与一眉间挂有额坠的女子走在一起,不仅如此,在送落水的她回到府中时,温怡儿却浑身颤抖,眼神慌张。
当时府中的人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她的身上,便无人注意温怡儿的异常,便只以为是被吓坏了。
现在联想当日的情况,再结合温怡儿这几日闭门不出的消息,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温怡儿听得这话,便忍不住皱了眉,怎的感觉话里有话?
“三姐是什么意思?”
当着永宁的面,她便只得忍耐,不好发作。
永宁抬了抬眼眸,将茶盏将小几上重重一放,直接开门见山道:
“那日,凝儿到底是谁推下去的!”
虽说的问句,但实则语气里的肯定不容置喙。
温怡儿脸色一黑,心中已经猜到几分,冷声开口:“你们现在在这里审问我,是认定是我推的温凝是吗?”
“那你认是不认!”
永宁强压着怒气,此时她不仅是一个主母,更是一个母亲。
当母亲的怎么可能容忍别的人谋害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女儿!
温怡儿满脸诧异,心中被羞辱的感觉愈燃愈烈。
她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她推了温凝下水的记忆,便红着眼直接否认道:
“不认,我没有做过!”
“好啊!你!本宫是念着给你留几分情面,才只叫了你一个人过来,看来如今,你得受点皮肉之苦才肯承认了!”
永宁气急,此时已经有些失了理智,不光为温怡儿的冥顽不灵,还为这个家竟然还有除了宁国公敢挑战她权威的第二个人!
正要叫下人将鞭子给拿上来,温凝却突然道了句:
“母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