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颔首以应,剑眉下的眸光温柔,“穗岁。”
叶穗岁回之一笑,旋即低头看向抱着她的楚梦琪,亲昵地掐了下她的小脸,“琪琪,不可以这样叫了哦,姐姐已经嫁人了,这样叫别人会误会的。”
说起这个,小姑娘就不高兴地瘪了嘴,松开手,看看叶穗岁,又看看自家哥哥。
小姑娘不解地问:“穗岁姐姐为什么不嫁给哥哥呢,他虽然对琪琪凶了点儿,但是对姐姐还是很好的呀!”
以前她闯了祸,就赶紧躲到叶家去,有穗岁姐姐在,哥哥就算再生气,也只是说她几句。
楚梦琪忧伤的叹了口气。
现在呢,穗岁姐姐嫁人才一个月,她就已经被罚进小黑屋三次了。
楚梦琪同叶心慈一般大,七岁的小姑娘,还不懂什么叫儿女之情。
想不通的问题就找大人解答,在她看来天经地义,却叫两位当事人有些尴尬。
叶穗岁不知该怎么解释,求助般地看向楚非言。
楚非言也很想知道答案,可少女只是微微蹙起秀眉,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心中艰难建起的城墙便轰然倒地,不复存在。
他低头,嗓音平直又冷厉,“楚梦琪,管好嘴。”
“哦...”小姑娘一边应着,一边往叶穗岁身后躲了躲。
见状,叶穗岁安抚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琪琪来这儿买什么呀?”
“买——”
楚梦琪刚开口,就被亲哥哥无情打断。
“你来买什么?”楚非言问。
“买点花草,还想去前面买些鱼。”
楚非言点了点头,“嗯,我们也买鱼。”
“真的?”
叶穗岁不太相信的低头看向楚梦琪,却见小姑娘坚定地点点头,“真的!我们来买鱼!”
“好吧。”叶穗岁笑了下,“好巧,那我们一起吧!”
“好耶!一起去!”
许久未见,楚梦琪有许多话想同叶穗岁说,当然,最多的还是告她哥哥的状。
叶穗岁就跟着愤怒的小姑娘一起“控诉”楚非言。
楚非言呢,安安静静地走在叶穗岁的右侧,像是没听见两个小姑娘说他的坏话。
橙黄色的阳光之下,冷漠的眉眼都染了几分温柔。
见状,明镜东西都顾不上拿,撒丫子往回跑。
一口气跑到清风阁,脚还没踏进书房,明镜就急急大喊:“表哥,出大事啦!红杏要出墙啦!”
沈炼长腿搭在书桌上,连眼皮都没掀,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里的棋谱。
叶穗岁这两日有意要回家,他赶紧命人找来棋谱好生钻研,免得被岳丈“杀”的落花流水。
见他不当回事,明镜急了,探身抢走他手里的书,快速说:“我刚刚去杂市,碰见了郡主和楚非言聊的正欢,还听见楚非言他妹妹喊郡主嫂子呢!”
像是看不到自家表哥阴冷的脸色,明镜说完还又幸灾乐祸地补充一句,“表哥,你绿了呀!”
“啊!”
刚勾起唇角,明镜就惨叫一声捂住了头,狼毫毛笔随之掉落。
沈炼站起来,“今年你生日我送你对象牙。”
“象牙?为什么?”明镜揉着脑袋疑惑问。
沈炼走到门边,睨他一眼,“因为你需要。”
“我需要?”
明镜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中嘀咕道,好端端的他需要象牙干什么,他又不是...
福至心灵,一句熟悉的俗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明镜将书一摔,大叫着追了上去,“表哥!你怎么骂人啊!”
不过明镜也被骂习惯了。
跑了几步他就忘了这事,笑嘻嘻地凑近沈炼问:“表哥,你去哪?”
沈炼冷笑一声,“捉奸。”
“刺激!我也去!”
兄弟俩脚步飞快,只是刚走到一半,就见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几人有说有笑,显然没有发现他们。
沈炼揪着明镜的领子就躲进了小巷中,说话声渐渐近了。
楚梦琪吃着果腹,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哥哥,这个果腹好吃,下次多买点儿这个。”
“不能吃太多,小心吃坏牙齿。”叶穗岁严肃地说了句,又笑着伸出手,“来,姐姐替你吃一点。”
小姑娘也不小气,给了叶穗岁一大把,接着又递给季夏一些,“季夏姐姐也吃!”
三人分食着小零食,有说有笑地黏在一起,一如...
楚非言眸光轻闪,溢出了深藏其中的苦涩与怀念,一如她没嫁人之前一般。
“穗岁。”他停下脚步,轻唤一声。
少女也停了下来,浅笑着看他,“怎么了?”
楚非言努力抑制着目光里的贪婪,嗓音平静地问:“沈炼怎么没陪你一起?”
“哦,他有事要忙。”叶穗岁不以为然地笑道,“有季夏陪我呢。”
“有事要忙。”
楚非言垂下睫羽,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滚了一圈,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拿刀狠狠戳了一下。
他不觉得疼,只替少女觉得委屈。
沈炼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事能比得过穗岁重要?!
就算季夏精通武艺,可京城鱼龙混杂,谁都不知道下一息可能发生什么。
他用尽全力呵护的小郡主,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穗岁。”再启唇时,楚非言的嗓音沙哑,望着少女的眼神囊括了千万种柔情,“桃子又长出来了,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