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不语,却是一旁鹤安过来解释了原委。
原来惹了沈辞不高兴的人是沈国公的嫡出的大公子,他的亲哥哥,沈耀。
“奴才去府上接沈公子的时候,沈大公子说了好大一堆不三不四的话,哎呦,那难听的呀!他有嘴说,奴才都没耳朵听。”
云韶一拧眉:“他说什么了?”
鹤安最好干这活儿,摆足架势正要好好说道一番,却被沈辞冷声给拦了:“没什么,不过是外头传的一些闲话,他非拿我跟前儿说来着。”
“什么闲话?”
“外头都传除夕那天您和东胡质子喝了顿大酒,说您近日最宠的就是他,所以冷落了沈公子,他就得抓紧进宫巴结您呀。”鹤安到底是没管住嘴,扒拉扒拉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顿说。
怎么才和小十三喝顿酒,这么快就传到街市上去了,还传的这般有模有样。
云韶并没多想,又问鹤安:“这都是沈耀说的?”
小太监一脸正气凛然:“千真万确!”
沈辞是沈国公府上庶出的二公子,他上头还有个嫡出的哥哥沈耀。
因着嫡出的身份,沈耀自觉比弟弟们都高一等,鲜少读书,只爱同汴京的王孙公子一起喝酒耍钱。
反正日后也是要袭爵的,何苦受了那份儿辛苦。
过去,沈国公也一直偏爱这位嫡子,年年除夕宴都带他进宫。
可偏就是今年,沈国公竟然改了主意,带来了一直不受宠的庶子沈辞。
偏巧那日,太后又在殿上刻意同他说了几句话。
宴后,这一席话在外头就已经传得没了边儿。
有人说是太后属意沈辞做三公主的驸马。
但那些嫉妒沈辞的人,则更愿意相信他这么个庶出的子弟,公主瞧不上,不过是对这个多年面首的礼遇罢了。
这些话在坊间传的热火朝天,沈辞一心闭门读书,权当听不见。
可今日,鹤安上门请人,又被沈耀知道了。
他一下妒火攻了心,便将外头传的那些话添油加醋的当面嘲讽了沈辞一通。
云韶杏眼圆睁,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传闲话还传到本宫头上了,他沈耀的脑袋怕是不想要了吧!”
说完,她又偷眼瞧一下沈辞的脸色,见对方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语气又软下来:“辞哥哥,你莫怕,赶明儿等我去国公府上,替你好好收拾收拾这没眼色的东西!”
沈辞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怕他的,只是这闲话传的多了,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自然不是好事。
外头人一心觉得她宋云韶是个好色的,可即便如此,她日后要是瞧上了谁,那人也只能乖乖的进宫给她当驸马。
谁让她是三公主。
沈辞却不行。
他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虽才华横溢,将来八成也能得中三甲,入仕参政。
可留下这么个公主面首的名头,就算他再厉害,也没哪户高门的小姐敢嫁他了。
这不是平白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
云韶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坑了沈辞,说道:“这么着,等你有了心悦的人,便来同我讲,我叫父皇给你俩赐婚。”
得,鸡同鸭讲。
沈辞揉了揉眉心,换了话题:“公主方才说有什么事要问我?”
“对了对了。”云韶这才想起来自己叫他来的目的:“就那日在红螺寺门口施粥的书生可是叫晏时安?”
沈辞点点头。
她又问:“那他可是金陵解元,今年的考生?”
“是。”沈辞应完,似乎想到什么,又解释:“时安虽是商贾人家出身,但为人高洁,八斗之才难免性子孤傲一点,又不识你的身份,所以,那日你二人之间的龃龉也请公主不要过分介怀。”
云韶摆摆手:“谁同他一般见识。”说的好像那天不讲理的是对方。
“他学问如何?”
“倚马可待,压倒元白。”他的语气不无遗憾:“只是南溪书院的先生总不如太学的先生更近朝廷所思。”
云韶沉思片刻:“那他可有状元之才?”
沈辞沉吟一会儿,颔首道:“不自谦的说,今年与我有一战之力的士子,恐怕也只有晏兄一人了。”
云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金银都揽到自己怀里的场景。
她疾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个字,然后将纸条递给沈辞:“再拜托你个事儿,帮我把这个条子送到大公主府上,一定要亲自交到我阿姐手里。”
一猜这就是她想偷跑出宫的鬼伎俩。
沈辞皱眉,想要推拒。
却见面前少女可怜兮兮的仰起头,一脸哀求道:“十万火急,这是叫阿姐来救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不在江湖,江湖仍然有我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