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下楼跟阿野回了客栈。
回忆刚才的场景,她微微皱了下眉,总归觉得甄真与宁家公子好像的确不像平常夫妻。两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其实从眼神中也能看出来。
思及前世,阿音抿起唇角,若这辈子的甄真是另一个她,那或许这结局不会有什么改变。
“咱们尽快把那铺子收拾出来吧,我适才瞧过了,后屋还有两件杂物间,正好……”阿野还兴致勃勃地说着安排,转瞬见她出神:“还想刚才那事儿呢?”
阿音收回思绪,看他一眼:“嗯。”
她没过多做解释,但还是将赵承誉是靖王的事情说了说。
闻言,阿野轻轻啧了声,垂眸瞧阿音的目光不禁带了几分考量,好奇道:“那位若真是当今靖王,他待你那样上心,你怎么还对他不冷不热的?”
“上心?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带我上心。”阿音笑了声,随后稍稍停顿:“况且德不配位,那所有的好或许都是有目的在里头的。”
阿野思量着她说的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前这个身量娇小的少女,看似明媚娇俏,实际上心思却比常人都要细腻成熟三分。纵使他在阿音面前,比上人情世故也要生疏不少。
两人在客栈里喝了些茶,与那女子签订了契约,各自摁了手印。至于在对面酒楼里发生的事情,阿音不想多谈,谁也没有再提起。
清了这个月的月租,阿野带着客栈掌柜安排的清理墙面的人手去了门面。把四面的门打开后,才发现这地方是真的不小,除却两间杂物间,后面还有个小小的带水井的院子。
但位置不大好,不仅在尽头,对面还是青楼。
收拾屋子的这么点时间,阿音只觉得对面楼里的人已经频频朝这边张望了。将铺子大概打扫干净,阿音遇上了隔壁卖糕点的老大娘,随口聊了会儿,她才知道为什么那人会尽快想要将这铺子脱手。
传言这铺子闹鬼。
原掌柜的被吓得休养了数日,后来那人不信邪继续开张,谁知就来了那么大一场火。
老大娘好心劝慰让她再好好想想,但契书写了,银两也已经交清,实在是没别的法子。阿音同她道过谢,回到了铺子。
铺子里虽说被烧的严重,但好在并未损伤根本,收拾起来并不费事儿。
当天晚上,已经大致恢复了原样。
夜里长街卖着各色各样的小物件儿,阿音想着将铺子一次弄规整,必须用的东西自然少不得。她索性带上阿野,决定去置备些货物。
阿音开商铺的事情很快被赵承誉知晓。
彼时他正在大相国寺,这里是他从前时常来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熟悉的气味与景色。
暗卫将打探来的消息禀报给赵承誉。
“铺子?”赵承誉低垂的眉眼略微有了些许温柔,负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轻蹭着,唇畔轻轻弯起,自言自语:“果真是没变化,连想做的事情都与当初一模一样。”
见状,暗卫并不敢吭声。
自打几月前赵承誉坠湖醒来闹过那场后,他的手下人都觉得,面前的靖王不是真的靖王,反倒是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上。
赵承誉松了神色:“你去给她送些银两,就说本王祝贺她开业大吉。”
那日跟阿音在酒楼中分别后,他并没有应承宁随舟的话前去大相国寺。而是仍旧留在王府中,皇帝对他前去巡城的那些说辞好像并不全信,于是他至今都还得装出个温和乖巧的假象来。
而今日他过来,是因着这边安插的人寻了他。
赵承誉缓慢地抬了抬脖子,借此动作舒缓近日来的疲惫。
暗卫走后,赵承誉站在长廊下,只听身后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虚弱女音:“……承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最近太忙,所以都不敢去打扰你。”
赵承誉敛起思绪,回头看了苏墨棠一眼。
转过身问:“你身子如何了?”
苏墨棠为人温婉,长相如同她的性格,给人种出自江南水乡一带的感觉。因为多年来身子抱恙,所以面色身型过于孱弱,唇色泛着白,好似转眼便会晕倒。
“我身子好多了,你放心就是。”苏墨棠柔柔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