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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的外伤皆是皮肉伤,得慢慢调理急不得,但阿音并不想与赵承誉继续待在一处。傍晚陪阿野在房中用饭时,两人商量后,决定次日一早便离开。
虽不大清楚为何今生依旧会重新遇见,可阿音觉得,远离他到底没错。
夜里休息前,庆云再次敲开了房门。
阿音拒绝了对方提出换间屋子的提议,已经欠了赵承誉的人情,当时那是无路可退,只能向他求助。可眼下她与阿野能在一间屋子休息,也没道理再多麻烦他。
这夜阿音睡在房间内的软榻上,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阿音扶着梳洗干净的阿野下了楼。
刚走到二楼拐弯口,两人就看见楼下窗边站着的赵承誉。这照面打得有些猝不及防,阿音顿了顿,转瞬她的手就被阿野虚虚握住。
“怎么了?”阿音凑近问。
阿野收回落在赵承誉后脑上的目光,没个正行地说:“看你手凉,给你暖暖手。”
两人说话的间隙,赵承誉听见动静转过身朝他们看过来。在看见阿音的那瞬间,赵承誉的双眸触及他们交握的手,骤然抬眸狠狠盯着阿野。
阿音低垂着眼,带着阿野走近同赵承誉道谢:“昨日的事多谢公子,本以为就此没了命,却不曾想还能活下来。我们不好继续叨扰,商量过后决定就此道别,日后若有机会报答,再还公子的救命之恩。”
前面的话是真的,她的确感谢赵承誉救了自己。
但报答之词,便做不得数了。从前她为此付出了一条命,也算是将这恩情提前还给赵承誉了吧。
“你要走?”赵承誉眼中生了震惊。
赵承誉的拳头顿时一松,甚至忘了刚才对阿野的怒意,用他作话题道:“他的身子都还没好利索,如何能这么快就离开。还是再休息两日吧,别伤了底子。”
阿音听他说完,再次感谢道:“阿野也觉得不能继续麻烦公子,他身子已无碍,多谢公子大恩。”
赵承誉皱眉,没料到阿音竟会直接将他的提议驳回。
“既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阿音微微颔首,面色淡然地回握着阿野的手心,当着赵承誉的面从他跟前经过,直直走出了客栈。
盯着她的背影,赵承誉的手收拢又放松。
反复几次,他还是硬着头皮出声:“你们二人要上京吗?若是上京,过几日咱们也能一路有个伴儿,免得到时路上遇到危险。”
这次倒不是阿音拒绝他了。
阿野回过头,将阿音拉在自己身后,少年颀长的身形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饶有兴致道:“公子莫不是瞧上阿音了?”
赵承誉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他看着面前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赵承誉目光逐渐森冷,眼尾处的戾意无处躲藏:“我与她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阿野稍愣,随后玩味一笑:“怎么,莫不是公子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走了!”
阿音突然拽了把阿野的衣袖,拉着他朝出走,顺嘴道:“真是奇怪,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就喜欢看人无能狂吠的样子。”阿野吹了声口哨。
阿音莫名其妙:“你同他何来这样大的敌意。”
阿野瞬间不满起来,控诉道:“明明是他先对我有敌意的,你这人怎么胡说八道。”
阿音笑了声,没再说话。
起初刚遇见时,赵承誉的过分好心让她产生了赵承誉是否也重生的念头。但这两日瞧下来,他好似还是从前那样冷冷淡淡的,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
这样的他怎么会是重生的呢,若真是重生还这样,只怕再回炉重造三百遍依旧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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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
“殿下……”
庆云看着失神的赵承誉,抿了抿唇角,忍不住出言安抚道:“既然阿音姑娘也是要去京城,日后定会再见面的,您别太伤怀。”
赵承誉耳边已经没了他们的声音,而后看向窗外,神情晦涩:“你不懂的。”
他抵在桌上的手握拳又松开,吐出口气,将钱袋子转手交给随侍,转头叮咛道:“你去将这些银子交予他们,孤身在外,身上没有银钱该如何生活。”
随侍双手接过,大步追了出去。
缓和片刻,赵承誉的神色逐渐恢复往常,抬手唤来旁边的人:“整装,准备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