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的动作快过大脑,把右手递过去,触到顾缺冰冷的掌心,她指尖颤了颤,未及逃离就被他捏在手里。
太冷了,但这是公子,她不能挣开。
顾缺握着她的右手,让她站在自己斜侧前,阿窈身后抵着他的轮椅,这样的姿势如同被他圈在怀里。
阿窈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顾缺身上异常的冷。兴许生病的人都是这般吧,她忍着那股侵袭到身体中的凉意,站着不动。
顾缺微微侧身,将笔塞进她手里,指尖轻点桌面,好整以暇望着她,道:“写给我看。”
阿窈拿着笔,无措道:“可是…奴婢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呀。”
顾缺沉黑的眸子看着她,并不说话。阿窈只好提起笔,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名字,顾缺目光落在纸上,看着她娟秀笔挺的字,嘴角衔着一抹笑。
“阿窈。”他低沉开口,声线带着一丝慵懒。
阿窈还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惊讶之下,笔尖顿在纸上,墨痕在平滑细腻的纸上晕染开来,她的名字中间多了一个墨点。
她双颊一红,握着笔不知所措。
顾缺好似完全不在意,从她手中拿过笔,搁在砚上。他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闲散的声调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冷:“只有名没有姓吗?”
他像是在问她,又像在自言自语。
阿窈并没想那么多,诚实回答:“奴婢不记得了,醒过来就在侯府,是阿娘好心在雪中救了我。”
顾缺“嗯”了一声,便不再问。见他开始练字,阿窈正要退下,她面前却递来一个书卷。
“把它放好。”顾缺眸也不抬,仿佛只是极其自然地吩咐她去放书。
阿窈看了眼书卷的封皮,眼里没有一丝好奇。她走到顾缺身后正对着的书柜前,见格子边上有一个空缺,便直接把书卷塞进去放好。
顾缺听到背后的声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眼中兴味甚浓。
一个身世来历不明,又失去记忆的小东西,真是可怜。
…
顾缺下午离开湛园去了玄麟司,阿窈自然不用再留在霜澜阁。她回到小院,把自己床上的厚被子卷起来,准备今晚去守夜的时候带上。
竹韵一直在她身边晃来晃去,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阿窈很难不注意到她,就问:“姐姐怎么了?”
“没……”竹韵转过身,到底是开不了口,她也是个没经过事的姑娘家,怎么好张口跟阿窈提那方面的事。
阿窈去霜澜阁的时候,她独自待着,倒是有些想开了。侯夫人那边只说让她们爬床,并没说两个都要成功,如今阿窈入了顾缺的眼,她合该松一口气才是。
昨夜所见,她是真的怕了顾缺,万不敢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正愁不知怎么跟侯夫人交代,却不想阿窈那边竟悄悄地成了。如此一来,侯夫人总不会太逼着她,她的家人也不会受牵连了。
竹韵想通之后,更觉得自己要好好帮助阿窈。她盼着阿窈可以被顾缺收房,以后自己还可以去伺候阿窈,不比给顾缺当什么贴身婢女要好多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明着跟阿窈说,只能偷偷地想个主意。
晚饭过后,霍管家派进才过来传话,说是公子今日回的早,让阿窈早些过去。阿窈这边收拾妥当,便要去抱自己的厚被子,却听竹韵说道:“被子这一面脏了,我来帮你拍拍。”
阿窈看不见那一面,对她甜甜一笑:“那有劳姐姐。”
竹韵假意拍着被子,实则捏着袖子里藏的小册子,偷偷塞到了卷起的被子里面。
小册子是她娘给的,知道她来湛园的真正目的,她娘也跟着忧心,就找人淘换了这本册子。里头的一些姿势很是适合顾缺这样的腿残之人,就算双腿使不上力,也能尽兴得趣。
如今她就指望着阿窈了,自然不能藏私。
竹韵装模作样拍完被子,送阿窈出去。阿窈浑然不知自己的被子里夹带了要命的东西,抱着被子往沉暮院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在床上发现一只虫子,我狠狠地破防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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