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二姑娘落水了!”
“来人啊!二姑娘落水了,快些救人啊!”
“……”
下人们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沈昭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别的事情了,丢掉手中的长剑就一跃而入池塘当中。
冰冷刺骨的水,一瞬间就将她淹没。
水一涌而来,透过不太清明的视线,她看到正在挣扎的沈言,她忙上去托起沈言往岸边游。
僵直的身体,还要拉上沈言这个一直在挣扎的重负,沈昭几次三番的险些沉入下去。
渐渐的,下人吵吵闹闹的声音,终于得见。有了他们的接应,沈昭总算是轻松了许多,等到上了岸边,沈言已经昏迷不醒,濡湿的头发都黏在脸颊上,苍白易碎,仿佛马上就要归于这场凛冬。
沈昭立马吩咐:“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二姑娘送回明珠阁,再去寻医师来?”她也禁不住动了火气,要是沈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她如何能对得起沈家?
婢女们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听话将沈言送回了明珠阁中。
沈昭哈了口气,雾气弥漫,她倒是想要留下来照看下沈言,可是采花贼这桩案子,已经拖了许久,她也不能放下。
深思熟虑之下,沈昭咬咬牙,还是持剑离开了将军府。
此时,天边已经泛着一线光。陈辉牵着马站在府外,见到一身湿透的沈昭,目光微微一凝,“指挥使……”
沈昭抿了下薄唇,接过马缰绳,“情况如何?”她一跃上马,滴水的衣襟上不禁洒下几滴冰凉。
风一出来,冷得人骨子都是凉的。
“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了,就等探清楚周围的情况,就能将人一举拿下。”远去的马蹄声里,荡着陈辉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说:“冬日本就冷,穿着一身湿衣裳,怕是……”
“不碍事。”沈昭知道陈辉的意思,但她本就在沈言的身上耽搁了好些时间,要是再换身衣裳,怕是那个轻功出群的采花贼,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清晨的晋陵城里,马蹄声愈加的急切。
待到抵达时,沈昭身上的衣裳,都已经干了大半。竹林里晨光熹微,遍地落叶上开始覆盖着一层光亮,一身玄衣的傅北骁迎面走了上来,瞥了眼沈昭,打趣说:“哟,咱们沈指挥使鲜少迟到啊,今日是怎的?”
“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了。”她望向采花贼据点的茅草屋,“人可有什么动静?此人轻功卓尔不群,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怕是会功亏一篑。”
傅北骁扛着剑,也收敛起那副没个正形的模样来,他眉梢舒展开来,“他如何能逃得掉,方圆十里天罗地网?他要是能逃得出去,我叫你姑奶奶!”
这话惹得众人一阵笑话。
“别皮了。”沈昭却觉得不大对劲,那个能从府衙手上几次三番逃脱的采花贼,竟然连一丝察觉都没有?想到此处,她又不禁问:“可见过他的人影?”
傅北骁道:“估摸着是睡熟了吧。”
依旧是没有见到过任何的踪迹了。
按理来说,轻功越高的人,对于周遭的动静越是敏觉,就算一时无法察觉,可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不好!”沈昭哑声道了句,也不等傅北骁反应过来,提剑就冲了过去,一脚踹开屋门,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分有人的迹象。
分明就是离开已久。
傅北骁整个人都看傻了眼,立马回头吩咐:“追!”说完,他燃起了手上的信号弹,在空中响起。
信号一响,天罗地网即动。
沈昭在屋里翻找了一遍,许是采花贼走得急,也留下了些许物件,几样衣裳,衣裳里裹着一块铁牌,上面绘着四角龙。
“四角龙?”陈辉的视线微微一凝,沈昭回过头,与傅北骁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同样的神色来。
傅北骁冷笑一声,“好啊,赵吴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往晋陵城里放了,真以为我们禁军卫和神威军是吃素的?”
这铁牌上的四角龙样式,正是南淮赵吴生的标志。
说来亦是可笑,这赵吴生本是土匪出身,当初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扰得晋陵城外的百姓苦不堪言。
那时沈大将军病了有两年了,赵吴生还以为没人能制得住他,愈发的胆大猖狂起来,竟然还给自己制了龙袍,养了私兵,准备一举拿下晋陵称帝。
真是可笑至极。说是私兵,不过是一群不成器的土匪罢了。
年岁不大的沈昭,率领神威军一举攻破,将满山土匪,杀得片甲不留,只是逃掉了赵吴生,狼狈地回了老家南淮,他却没有死心,又召集了一批土匪,自立为王,在南边蠢蠢欲动。
现在赵吴生的人潜入了晋陵,怕是别有所图,要不是这个采花贼行事放浪,也不会被人察觉。
沈昭深深呼了口气,握紧了手上的铁牌,“此人,必须得抓捕归案。”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