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可听着听着,那温柔的声线便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他呆呆瞧着李阮棠的手指。
唔,她手上的伤痕结痂了,看来抹伤药还是有用的。
“……啾啾,你看明白了么?”李阮棠一低头,就看见自家小夫郎傻愣愣发呆的模样,犹如一只小笨鹅,憨态可掬。
李阮棠瞧得忍俊不禁,才漏出些许笑意,就被回过神来的孟均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小郎君点点头,看会容易。可要上手,却还是有些难。
尤其手里的柳条就跟诚心与他作对一般,孟均越编越颓然,抬眸望着李阮棠,“妻主,要不你替我编吧。”
“那怎么行,这是你答应了胡公子的礼物。”李阮棠微微扬眉,伸手接过小郎君手里的柳条,“虽说我编得也不太好,不过你看,这个地方是要折回来的。”
“喏,你来试试。”李阮棠侧过身,原本坐在她身边的小郎君应声往前凑了凑,恰恰好被她半揽在怀里。
他无知无觉,还在努力编着花环。
李阮棠心口一窒,不经意地低头,鼻息间便满是他清甜的发香。烧得她耳尖止不住的生红,生烫。
她悄悄坐直了身子,往炕沿挪了挪。
“咦,真的行!”
兴高采烈的孟均并未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态,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抬起,“妻主,那下一步要怎么弄?”
“你不是还摘了许多花么,这会就可以把它们都点缀上去。”
小郎君点点头,很是听话地挑了些好看的花朵。他做得认真,额前发丝被风轻拂带来的丝丝痒意,也腾不出手去挠,只随意地往身边人肩头蹭了蹭。
窗外,天边的云滚滚压来,连带着风势也猛烈了些。
被他靠着的李阮棠眸光一暗,悄悄偏过脸,只留下烧红的耳被风忽远忽近的吹过,灌出乱序的心跳。
“妻主你看!”
小郎君兴致勃勃地唤她,还不等李阮棠也夸赞几句,他自己倒先颓然地低下了脑袋。
捧在手中的花环大体有了雏形,可要送人却还是有些简陋。
“世间万事,都离不开熟能生巧。你第一次就能编成这样,已是不易。昨日里,我可是编了十来个花环,才在里面选出最像样的来送你。”
李阮棠温温宽慰着自家低落的小夫郎,“况且,我也并未觉得这个花环不好。”
“真的?”
小郎君微微抬眸,以他对李阮棠往常挑剔的个性了解,她若是肯戴,便说明这花环的确不差。
思及此,孟均眉眼倏地发亮,巴巴地瞧着正点头的李阮棠,“那妻主要不要戴戴看?”
“我?”
李阮棠气息一窒,瞥了眼昨日里她送给小郎君的花环。本该干涸的花瓣上,一早就被人细心地点了水珠。
他既珍视如此,又忍着羞怯暗示,她身为女子又如何能退缩。
况且这一路上,胡三娘也与她也聊了不少,其中有句话就说得极为在理,「既是妻夫,便不应见外。」
想到这,李阮棠拢在袖中的手指攥紧,像是要死死攥住这一抹姻缘不放,她勾勾唇,笑得和煦,“好。”
咦!
她竟真的肯,那是不是说明他做的花环真心还不错?
小郎君心下欢呼,跪坐在李阮棠身前,小心翼翼地捧上花环,落在她简单梳成的发髻上。
他摒着气,凝了神,似是再做什么顶顶重要的事。
刚一收回手,还未等他欣赏一番。李阮棠含笑,亦替他也戴上了花环。
轰——
滚烫的羞意自孟均清俊的容颜一路散开,他有些慌张地瞧着面前的姑娘。
“啾啾,今晚上我想——”
话音还未落下,胡三娘的声音便恭恭敬敬在房外响起,
“李娘子。”她站在门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您这会可忙?小的有事想寻您打听一番。”
紧闭的房门,并没有多余的动静。
胡三娘焦急的抿唇,又不敢冒冒然推门进去。好在李阮棠并未耽搁多久。
她一出门,小郎君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还烧得通红的脸,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他该不会是今天在小山坳吹了风吧,不然怎得都坐了好一会,也没见脸上的热度消下去。
完了,生病要花钱不说。
小郎君有些委屈地皱眉,虽说他没提送这个字眼,可李阮棠的确戴了他的花环,要是山神娘娘误会了,当真许她们长长久久,那可怎么办啊?
呜,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
不过,那双漂亮丹凤眼微微一眯,有些疑惑,她刚刚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难道今晚,她是想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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