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一路欢喜的吹打声引得街边老少停下驻足观望,前来道贺送建安王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他们将自家女儿送去当王妃的梦碎了,可还是想着能让他在皇上面前多自己美言几句。
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无人注意到小公爷跟随仪王前来道贺,此刻只有裕亲王躬手说了些客套话,他也不曾多言语,还让其他大人不要耽误建安王的良辰吉日。
可迎亲队伍出城门后并非往临安方向前去,而是朝着一侧的山间行去。段允灏快马加鞭朝着前方人烟稀少的山头奔驰而去,马车也跟着晃晃悠悠,全然不顾及里面还坐着一位女子。
奔走一个时辰后来到一处悬崖前,段允灏挥手让身后吹打的人停了下来,一个侍卫拉拽着被五花大绑的赵士程来到他跟前,坐在马背上的人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赵士程冲他嚷道:“先放了婉儿我会将兵符交于你,此事你本是冲着我来的,与她无关,我任凭你处置。”
段允灏坐于马背上笑着挠着鼻尖,“你该庆幸此刻在此处,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世间再也没有兵符一事吗?”
他讪笑着侧身下马,让身后之人将马车的女子拉下来送至他身旁,一身青色嫁衣在冉冉升起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白茫茫一片的荒野中段允灏的红喜袍格外扎眼。
按照礼制新娘本是以扇遮面,可他却以红盖头来自遮面,自然是担心所娶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真面目来。
段允灏邪笑着将身旁的女子拦腰拉拽在自己怀里,“赵士程,只要你肯和本王合作,本王保证不会碰她,否则,你的婉儿怕是只能下一世和你相会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群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瞬间将身上的喜庆衣裳撕开露出黑色的刺客服,于此同时在四周一周侍卫围聚在两旁。
赵士程一个高抬腿将身旁押着他的两人踢翻在地,猛地挣脱开捆住他双手的绳子,转动着手腕,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既然是盘棋,赵士程又怎能敢懈怠半步,一子落错将会满盘皆输,他自然要先窥探预想面前这位狂妄自大又多疑之人下一步将会如何落子。
那晚那只白鸽确实是外戚皇族之物,他们以白鸽为号想要攻城,阴山和临安相隔不远,而又是最靠近京城之地,擒贼先擒王固然重要,可临安戒备森严要想强行硬攻怕是会败下阵来,只好先拿下阴山城池后以此为要塞。
段允灏放出风去说要前往临安,实则是为其他外戚攻城留下缺口入城,趁着成亲之日其他官员也会有所松懈,可他不知道的是赵士程早知他会诱自己出城牵制一部分的兵力,段允灏预想会留下一座毫无防备的城池,可此刻阴山城墙上赵承恩已集结了所有兵马阻拦外戚攻城。
他想来一招声东击西,可赵士程却率先换下空城计改为暗度陈仓,这一场还未开打的站况早就预见了结果,最让他预料不到的便是陆游,他只知道他是个文人墨客,可却不知晓他的身手也极其矫健,攻破了段允灏设置在沿途的眼线,一早便带着裕亲王的亲笔书信前往临安进京求见皇上。
敌国探子一事本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眼下还出了这等谋逆之事又岂能坐以待毙,便差大将军一道前往阴山,大批兵马不久后也将会赶至阴山。
段允灏以往战况累计无数,可这一战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正是因他的多疑和急于想要立于万人之上的心才会让他百密一疏。
身后的侍卫和暗卫已经兵戎相见,段允灏大笑几声,拉着新娘的手看向赵士程,邪魅一笑,“你以为本王输了这场战?你的心上人可还在本王手上。”
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落在了他的喉头,只见身旁之人扯下头上的红盖头,齐暮云站立他跟前,段允灏满眼诧异,他皱起眉头,可只有一瞬间便舒展开来,低沉笑道:“你骗本王。”
“是,这是我第一次骗你,或许也是最后一次。”齐暮云眼神坚决,可还是对他暗含情义,“义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如此,请你替我向婉儿道歉。”
赵士程想上前被却她阻止,“晓月听话,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起初就想要杀我,你退其一侧,让我和他来了结。”
段允灏并不没有理会他,双手摊开任其冰凉的匕首划在他脖子上,“本王就站在此处,你倒是忍心下手吗?”
齐暮云拿着匕首的手逐渐开始哆嗦,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难掩心中绝望,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钗闭眼朝着面前之人的胸口处扎了下去,虽不曾用力,可那朱红的喜袍上还是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