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提起这个条件无非就是不想输给邻国郡主,唐婉大抵知晓他要自己答应的条件,这般也好,此刻应承了日后便也不会再被他口中的条件禁锢住。
唐婉硬着头皮道:“我答应随你一同前去。”
“你以为本王是要让你答应此件事,那可真是太不值当了。”段允灏用蛮力拉住她受伤的手,只见她洁嫩的手背出现几道格外显眼的红印子,“即便你不答应,本王也自会有办法让你一道前去。”
看着他不断靠近自己跟前,唐婉用力往后拉扯推着,“王爷,”她大声喊着:“我此生非士程哥哥不嫁。”
“哈哈哈,”段允灏突然大笑起来,他半眯着眼睛低头看着她,“本王一早便同你说过不要太一厢情愿,本王可对不听话的女子没有耐心,不过,”他话锋随即一转,“本王倒是要看赵士程如何才能娶到你。”
唐婉不知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尽管自己明白他在半路上定也会遇到一些事情,她此刻更为担忧赵士程的境况。
还没等思索赵士程的境况中回过神来,她就被粗鲁抱起扔在了马背上,段允灏一脚踩马镫子上前揽抱着她,手中紧紧拽着缰绳,“本王可没习惯把物饰当人,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从本王马背上摔落下去可就不只是手划伤这么轻的伤了。”
唐婉摸着自己受伤的手,尽量往前靠着,可马背上又不及马车空间大,尤其还一路上下颠簸着,任凭她如何抗拒想要拉开距离都会被马给抖动靠在他怀中。
不过段允灏一路上也未曾再多言,只挥动着鞭子一路狂奔至森林处,一个时辰后他果真是第一个到达约定森林处的一处河边,唐婉也如释重负悄然吐着一口气下马。
尽管她动作轻缓可还是被段允灏看见了,“你这么怕本王,若日后本王真是娶了齐暮云,你不为你的闺中密友担忧吗?”
“王爷,你若真心待一个人,是不会看到她受到委屈的,更不会允许他人伤害到她。”唐婉镇定许多,心中盼着齐暮云赶紧回来。
她话音刚落赵承恩和陆游便相继来到了此处,眼尖的陆游看到她手背上的红印后立即跳下马背来到她跟前,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来。
“婉儿,怎这般不小心,头上的淤青还未散去,手上便又划伤,”他举着药瓶示意她涂抹。
从小他身弱总会各处碰伤,那时唐婉每每都会给他带药膏帮他涂抹,而后随身携带药膏便就成了他的习惯,他房中书柜里有满满一柜子的药瓶,那是唐婉年少时送于他的。
陆游见唐婉盯着药瓶不禁感伤道:“以往都是为我携带偷摸药膏,没想到有一日我会给你,只是,只是你不再记得……”
唐婉未曾将自己记忆恢复一事同他讲起,有些回忆忘了也便不需要再记起,即便记起也没有必要再同人提及,只不过会徒增人伤悲罢了。
此刻陆游已为人夫,如此甚好,那日在王府见过王氏一面,是位贤良淑德的好发妻,只愿他日后能和她相敬如宾过好此生,以往种种只能是年少的悸动回忆。
四人在河边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都不见其余三人回来,越等越发觉此事不对,其余两条路虽说崎岖了些,可也不至于会耽搁这么长的时辰,要是郡主遇上了事情,几人必然会担上大罪,说不定还会挑起两国战事。
赵承恩和段允灏分开行动前去寻还未抵达的三人,陆游留在此处照料着唐婉,可他们前脚刚走没多久,陆家侍从后脚便就急匆匆赶来寻陆游,唐氏在踏入大门槛时被绊倒摔了一跤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有可能是中风,醒不醒得过来要看造化。
“怎么这样?”陆游着急拉着随从的衣襟大喊道:“平日她身子好着呢?怎会中风?”
“少,少爷,您还是赶紧回家瞧瞧吧,少夫人一人在家已经手忙脚乱了。”
唐婉见他回望了自己一样,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可自己需得留在此处,若两人都打道回府只怕他们会前来寻自己,“务观哥哥,你先回去罢,伯母的伤要紧,此刻你夫人一定是吓坏了。”
“婉儿,跟我一道回去罢,我怕……”
“他们回来见不着人会折返寻我们的,此处是官道,不少衙役之人都会在路上巡视,我无事的。”
陆游只好作罢,此处确实为官道,同之前城郊不同,平日里也有许多人在路上行走,和她叮嘱几句后便快马加鞭离去。
佛曾说人可以不信命但一定不可对因果有亵渎之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从来都不是一句广而夸之的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