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瞄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唐婉安慰道:“唐小姐大可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多嘴跟桃八姑提起,不会说你有克夫之嫌,毕竟此事我是先未曾瞧上你的,不能再重伤你了。”
此桩婚事又以不欢喜为由头断了彼此的缘分,吴老爷一直说着抱歉之言,吴夫人也在一旁深深自省或许是自家儿子不懂礼数让唐小姐生厌,可那位吴公子一直推拖着不肯来大堂。
实在令人费解,吴家老爷夫人这般以礼待人却怎有如此狂妄自大还有些装腔作势的儿子。
李氏媛本还想着莫不又是唐婉在其中捣乱,可瞧着那位吴少爷只是差随从前来送客便也愤懑走了出去,这样一位目无长辈之人,即便唐婉有心应承下来,恐她也不愿答应将自家女儿嫁于他。
唐婉虽面色沉郁可心中却欢喜着送了口气,一直用手绢摩擦着掌心用朱砂点上的红痣,那话是她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以往觉得怎会有如此荒谬言论,此刻竟自己套上了这套话匣子。近几日应道要安生许多,即便要再从桃八姑那里打探其他公子家中情形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她一直在车中寻着理由下车,当日便和赵士程约好第二日便上门来提亲,可她在家中等了盼了一日都未曾听到家中有人拜访,心中不免多想赵士程恐是遇上了麻烦。
夜里她让小桃旁敲侧击问着府上随从们近来可有热闹之事时得知了段允灏将仪王囚禁一事,她别无法子,此事还得寻赵承恩帮王府才行。
“阿娘,我想去寺里请香,近几日我一直梦魇连连,心中还颇为困惑,想请大师开导一番。”
李氏媛也自觉去庙里请愿,怎她家女儿这般可人又有才学,为何一直寻不到有缘人,还让她一直遭受困苦,自然也就答应着陪她一道前去。
正赶巧桃八姑便在马车一侧说着此事是她的疏忽,吴家公子从外地经商回家不久,也不知其品性如何,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可哪曾想到吴家公子竟这般无礼。
李氏媛心中本就憋着一团气,今日还让唐家失了颜面,她正好要与桃八姑掰扯几句,如此一来便也答应唐婉一人前往寺庙请愿。
唐婉望着远去的马车便提着衣裙快步去裕亲王府寻赵承恩,可刚在王府那条街道转弯处到便就瞧着孙仲玲从不远处过来,她身后侍女手中提着食盒,那双如同小鹿般灵巧的眼眸似乎藏着一丝戾气。
孙仲玲自然知晓她此番前来的目的,上前道:“为士程哥哥而来?”
不等唐婉开口应答她便拉着她的手往前方走去,一群侍卫正将裕亲王府团团围住。
当时赵承恩得知赵士程一事便火速赶往仪王府,可任凭他怎么闯都被抵挡在府外,仪王勾结外戚一事本就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他夜探建安王府想打探出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时,哪知竟然落入他的圈套中,若不是念及赵承恩有亲王身份,恐怕当晚就会被安上刺客罪名来。
建安王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孙仲玲是既定王妃,她也只能送些吃食交给府上随从递给他。
唐婉见此情形心凉了半截,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下还被困在此处,孙仲玲见她如此着急又心灰意冷,便拉着她的手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此事是建安王钦办,你去求他说情,他定会宽些时日,我已经写信给阿爹让他在朝廷中多向皇上美言几句。”
“可我好似得罪过建安王,只怕……”
“婉儿,”孙仲铃紧握着她的手,“建安王不会为难你的,你难道还看不出他对你的情义吗?”
唐婉疑惑看着她,建安王何曾对她有过情义,不过既然她提及此处便引出之前两人赴约时的情形来,“仲铃,我正巧也有事相问,当日你邀我至酒楼赴约,为何你不在而等着我的是建安王?他还承认过那舞衣被人动过手脚,舞衣可是你相送?”
孙仲铃一抹浅笑,“婉儿,有时我真的挺嫉妒你的,不管你记不记得过往士程哥哥永远瞧的第一眼便是你,我们从小相识的情义竟然抵不过你和他短短几月相识,起初我也曾劝自己放下,可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我陪你一道前去,有些事情是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