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程哥哥,你为我寻回玉佩又救了我一回,我定会为你寻到你所念之人,”唐婉将玉佩挂于腰间极为认真道:“不在远远乡,那想必是在阴山之处,她是哪家女子,若你不方便前去道明,我替你传达。”
听到此话赵士程有点哭笑不得,他从袖中掏出一小包桂花糕递到她跟前,“这种事情须得自己道明才能显真心,她此刻受了伤,或许已经想不起以往我们之间的点滴,但我会等她,我答应过要将八抬大轿立于她门前。”
唐婉闻着桂花糕的香气肚子咕咕乱叫,信手拿起一块,“士程哥哥,我总觉得越是美好之物才会更难得,相信你定能等到你所念之人。”
赵士程瞧着她吃着桂花糕可爱的样子,心中不免发酸可又觉得能与她两人坐在甲板上谈笑风生赏月已经是一种恩赐了,她记不起,那便再同她说着藏于自己心中之事。
两人相谈甚欢,一时之间竟忘记要回去的时辰,还是小桃在一旁提醒她该回府了,看着月影西沉,唐婉才后知后觉拍着脑袋已经出来太久了,许是坐得时辰长,悬空的脚有些发麻,刚起身就站不住,赵士程揽着她的双肩,深情款款道:“下次转动一下脚,我不能确保下次还能凑巧在你身旁护着。”
他那双好看又深情的桃花眼看得唐婉脸颊自发烫,可又想起他心中还有所念人,便唤着小桃前来扶住自己走下了船。
唐婉见赵士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护送着,便回转身道:“士程哥哥,天色不早了,你且回去罢,如此灯火明亮的街道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更何况再过一条街道我便到了。”
赵士程虽口头应答着,可还是看着她转过街道口才转身离去,那条街道常有官差巡街,想着便也没有跟上前去,再者被人撞上对唐婉名声也有损。
唐婉拿着手中的桂花糕不由笑起来,可心中还是有些落寞,许是赵士程的身影和梦里的有些许相似,又得知他心中有所念之人,一切自有定数,强求不来的。
她侧头想同小桃串着口供,不曾话未开口就侧身踩上了一人的脚,刚转头过来道歉就见到一张半生不熟的脸,吓得她连话都开始结巴了:“建,建安王,对,对不起……”
段允灏听到她这般害怕不由戏谑道:“难道本王长得这么可怕,夜里居然会让万公子的脸给吓白。”
“不,不是,是在下冒犯了建安王,心中惶恐所致。”唐婉低头逼自己尽快平复刚才被吓到的心情。
段允灏并没有依着她的话说开,他望向不远处的府邸,“万公子的府上在前方?”
要是此刻如实说自己的身份岂不是道明自己有意欺瞒他,更何况他身上带着些酒香,定是刚从夜宴中离开,若说是唐家门客,他才刚见过她阿爹,一戳便破。
唐婉抬头挤出一个笑脸来,“非也,在下只是夜里无事闲逛至此罢了。”
“既然万公子有此闲情,不如同本王喝上一壶如何?”
她用力咳嗽起来,“不瞒建安王,在下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只怕又要拂了建安王的好意,请王爷恕罪。”
段允灏往前踏着一步,唐婉便往后退了一步,他见她依旧害怕自己,无奈笑道:“如此这般,那本王也不再强行多留,你回去好生歇着吧,今晚听曲可还尽兴?”
唐婉这才想起白日裕亲王曾邀请她一道听曲,她便借由风寒一事推脱了今晚的相邀,匆匆和他多说了几句后便赶忙加开步子离开,从唐府正门绕过去到了后院,她本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小桃在她身后都快被吓得瘫倒在地,那位建安王看着就不是善茬的样子,以往有个陈家公子,自他们从京城回来后便一直未曾见到,只是听说去到了偏远地区,才没放心几天,又碰上了个建安王。
但她们担忧之事并没有发生,这几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唐婉也乖乖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作画弹琴。这日她陪李氏媛去寺庙烧香的途中听到不远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整条街道的人都拥挤在两侧凑着热闹。
“听说是陆家公子娶亲,还是是王大人的女儿,当时还以为他能和唐家小姐喜得连理枝,可惜呀。”
“看来唐家小姐虽是才女,照样也会被人嫌弃,两家定亲又取缔又再定亲,这唐小姐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之前见到她和不少男子来往,败坏风俗,陆家自然也不敢娶。”
前方窸窸窣窣说着两家多年的纠葛,李氏媛听到极为气愤,他们如此重伤自家女儿,还被安上一个隐疾症状,她日后可要如何结亲,但更心疼唐婉听到了此番谈论,她拉着呆站在一侧的女儿往反方向走,可唐婉脚步未曾移动半步。
她笑着摇摇头,“阿娘莫气也莫伤心,事情已然发生,闲话自然少不了,过不了几日便会隐退在市井中,若此刻走了,倒还真说准了我有隐疾了。”
尽管自己说得云淡风轻,可任哪家女子听到此话心中不难过,可她没有做过的事怎能按着头承认,在此番场面前逃走可正中他们下怀了,她偏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