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事还未寻到法子从临县传来消息,唐闳克扣关饷导致大坝修到一半抵挡不住洪水冲击,造成沿途百姓家园尽毁,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涌入京城,唐闳也被押往京城问罪。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唐婉正在家中绣嫁衣上最后几道花纹,尖锐的针猛地扎进了手指,殷红的血滴在鲜红的嫁衣上烫出一朵血花来。
她绝不相信他爹会克扣关饷,平日他都是鞠躬尽瘁为城中百姓操劳,上次放灯时节还在祈愿百姓和乐安康,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行迹。
唐婉托人前去临县打探消息,在此之前唐闳和县令拟定修建大坝的工程进展十分顺利,可听说秦桧进京路过顺便去瞧了一眼,在他走后没几日大坝坍塌,一半的关饷在唐闳的营帐中的地底下被挖出来。
还犹记上次秦桧来家中对唐婉说的那番话,许是自己得罪了他的侄儿,这是将责罚转到了她阿爹头上。
唐婉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怀中抱着长长的布襟,此刻她没有时辰来独自心伤,在她阿爹还未被皇上定下罪责时一定要进京鸣冤。
“小桃,你先将此消息压住不要让阿娘知晓,找几个能靠得住的随从前去临县打探蛛丝马迹,一定要快马加鞭赶回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辰快要耽误。”
小桃见她瞧她素衣便服雅淡之际,便能猜想到她想要如何行事,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偏巧小公爷不再府上,听闻他要出巡他县,也不知要几日才能折返回来,陆家公子近几日被其他文人墨客相邀,也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小姐,不如将此消息先告知仪王,他与唐家是世交应当会考虑些薄面,亦或许请陆大人,听说他这几日正好在府中。”
唐婉犹豫半刻,打算先找仪王商议此事,可不巧他随赵士程一道出巡未在府上,仪王妃带着孙仲铃上山祈愿也未归,此法只好就此作罢。
陆游父亲陆宰任淮南东路转运判官,近几日回府也只不过是路过在府上歇息几日,她已经接二连三要同陆家退婚,唐氏对自己颇有成见,陆游虽是官家子弟,但毕竟他还为殿试并不是朝中官员,若是就此拉他入这趟泥潭,只怕他还为官就已经被朝廷排挤出去。
唐婉抱紧了怀中的布襟,毅然决然道:“我求让全城百姓写下请愿书,阿爹他平日勤政爱民,并非会害他们流离失所,我要带着请愿书进京平冤。”
可事情并非像她想的那般顺遂,很多商贾听闻唐闳要被皇上定罪时,都接连闭门不见,有好几家都直接送客,都怕会有什么牵连,克扣关饷延误工期让沿河一带百姓成为难民还涌入京城,任哪一条罪责都要砍一回脑袋了,此刻谁还敢硬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