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没有回避,直接坦言之:“务观哥哥,倘若我说我经历过和你成一世夫妻但却以惨淡结局收尾你会相信吗?”
陆游当然不会相信,他或许还以为这是她说的那场梦,梦里自己和她和离送她回家,他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言语,话都已经说到如此份上,还要他如何相信。
“难道你对赵兄有情也是如此?”他不由反问道,总觉得有些无稽之谈,可并不想就此全部否决她的话。
唐婉掰扯着手指,笑着摇头,“早前我以为只是还债,后来才发觉自己原是真心对他有意,务观哥哥,不要再执念于我,放下你会有一片属于你的天地。”
陆游没有那样的气度,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正如之前所想,之前她未嫁做他人妇,自己也便有朝一日能将这钗头凤如愿插在她发髻上不取下来。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谅原是去唐家提亲却灰溜溜的出来,连聘礼都没有等到就已然回府,聘礼更是被他扔进了山道上,坊间流言也四起,对于陆唐两家再次提亲也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不少人都被他们这段情义打动,能再次提亲答应下来的人是少之又少,他们本就是才子才女,自然更是般配。
坊间流传的话钻进了一直被扣在家中的赵士程耳朵里,虽知道是添油加醋了一些,可这些事情无风不起浪,总要有事发生才能有如此闲语,听到唐婉又答应了陆游的提亲,心中更是焦急难耐,无时不刻想去见唐婉一面,可孙仲铃一连昏睡三日不见醒,大学士又是自己的夫子,岂能就此失了担当。
可听到这些谈论实在让他寝食难安,这晚他在月色朦胧中跃上墙院而去,循着月色一直徘徊在唐家后院墙外,他来回踱步终究还是翻越上去。
唐婉今夜思着事情也睡不着,所幸披着衣裳打开窗户想瞧月色,可月色太过朦胧,夜里也无其他景物可瞧,正准备关窗时,看到后院亭中有道黑影闪现,吓得她想大喊抓贼,但话卡在嗓子里,那道黑影就闪现到了窗外。
赵士程用手轻轻捂着她的嘴柔声道:“婉儿,是我,莫怕。”
“士程哥哥?”唐婉在他掌心里软糯喊着。
赵士程放下他的手握着她放在窗柩上有些冰凉的双手轻轻揉搓着,“这个时辰还不入睡,夜里凉也不知多加件衣裳,你身子弱不能多吹风的。”
“我若不开窗不赏月也就见不到你了。”唐婉软软说着,看着他一直在为自己暖手眼中笑意顿显,终于想起要问他这个时辰来见自己所为何事。
“婉儿,我并非不是不信你,只是听到些闲言闲语心乱如麻,就只想见见你,我知道此番太过冒昧,只是情难自已。”
唐婉知晓他说的闲言闲语是指何事,想靠近他一点才发现自己被窗柩给拦下,赵士程跃上窗台上坐着,笑道:“这么晚怕是不能进姑娘闺房了,只得让受点委屈坐在窗台上,要打要罚也任凭姑娘发落。”
唐婉捂嘴笑着,用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你呀,现在愈发像个孩童了,对于如此可爱的孩童我又如何忍心对你有所发落。”
赵士程捂着她的手,“婉儿,我不管你与陆游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管是解围也罢,真提亲也好,我赵士程说不定上辈子是君子,这一世可就不是那么正人的君子了,若是到了必要时刻,我定是会抢亲的,你得要有所准备才是。”
“真是个傻子,谁告诉你我要嫁于他,那你既然这么想要抢亲那我便就答应了你再来,到时我也想瞧瞧抢亲是如何的。”唐婉俏皮地转动眼珠嘟囔着。
赵士程用手指勾了勾让她近身想给她说句悄悄话,唐婉不明所以仰头凑过去,可半天都没有听到他要说什么时,就想转头问道:“什么……”
她的嘴轻碰在赵士程脸上,自己的脸瞬间像开水烧开般沸腾起来,“流氓无赖……”
“婉儿,你可真是会倒打一把,分明是你碰的我脸。”赵士程一脸得逞的笑意洋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