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知道他最厌僧道,只得道:“婶子敬佛,我们也没办法。”
贾理道:“你们年纪小,见得少,不知道这些姑子和尚最可恶的,佛祖金身后头多少藏污纳垢,说出来都嫌脏了耳朵!婶子拜佛是婶子的事,你们不许跟着瞎胡闹!尤其要把四丫头看好了,别叫人拐了去。”
迎春和探春互看一眼,道:“不能够吧,这些姑子敢打这个主意,就不怕咱们府里找她们算账?”
贾理冷笑道:“如何算账?到时候四丫头铁了心要出家,家里不许,便整日寻死觅活的,长辈们心软,还不是只好由她去了!”
迎春听得害怕,低头看了惜春一眼,想起她素来和馒头庵的小尼姑智能儿说得来,不由道:“哥哥放心,我一定看好了四妹妹。”
……
这日阳光晴好,天上飘着几团冻云,惜春一早就跑到贾理房中,把他晃醒,嚷着要贾理陪她玩。
贾理上午有射箭练习,便让响桐找来一把麦秆,调了瓶皂角水,把惜春裹得严严实实,教她在院子里吹泡泡。
惜春站在门口,见哥哥对着麦秆一吹,就吹出一串大大小小的泡泡,轻盈的向着天空飞去,在阳光下闪着光,顿时仰着头看呆了,嘴巴微张。
等回过神来,立刻嚷着要玩。
贾理把皂角水和麦秆给她,见她试了两下就玩得很好了,便让响桐在旁边照看惜春,自己走到旁边的小校场习射。
正觉得手臂力量到极限时,赵青进来禀报道:“三爷,六爷来了,就在门外。”
贾理忙迎徒桦进来,笑道:“你这个人,要来也不说一声。”
徒桦拢着皮袍,面上有些悻悻的,叹气道:“我心里烦,除了你这里,也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能去了。”
转头见惜春正追着泡泡满地乱跑,又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小孩子好,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贾理叫他叹得汗毛倒竖,请他到自己日常起居的东厢坐了,摆下香茶细果,方问道:“怎么了,谁又给你难看了?”
他心里想,不能啊,如今皇帝已经打开局面,再不是初来乍到的时候了,谁敢当面给皇子难看。
徒桦拿了个柑橘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抛着,半晌方侧头道:“我想着,自打咱们到了缮造司,下头的人沾不着油水,过年一总的给他们发些银米,也是补贴的意思。”
贾理点头:“然后呢?”
这倒不是徒桦拿着公中的钱充好人,缮造司的下属都是小吏,明面上没有俸禄的,就靠揩油过活。
徒桦和贾理既然禁绝贪污,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申请补贴是很正常的事。
“谁知我大哥一口就驳回了,说国家艰难,且没有先例!”徒桦恨恨的说。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贾理也无言以对。
不过问题总要解决,大皇子驳回,这钱还是要发,不然以后他们别想指挥得动什么人了。
徒桦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不甘,愤愤道:“咱们是为公家做事,凭什么劳心又劳力,还要倒贴进去钱!”
“别想那么多了,应付眼前要紧。”
贾理比他冷静得多,没有那么多无谓的愤怒。
见徒桦仍是不平,又安慰道:“咱们做的事,你大哥看不见,万岁是能看见的,咱们这也算为万岁解忧了。”
徒桦方心气稍平,与贾理商量一番,打点了银米柴炭等,一一送去各家不提。
过了几日,冯渊携妻来辞行。
冯渊春闱失利,决定住在京中读书,以备下科会试,不想近日接到书信,说岳母封氏病重,想见女儿。
冯渊是个少失怙恃的人,不得承欢双亲膝下,自娶了英莲,便将封氏当作亲生母亲一样敬重,得知封氏病重,夫妻两个忧心如焚,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去。
这对夫妇本想在门外磕个头就走的,贾理忙命端云收拾了一包药材与他们,目送他们匆匆而去。
这个年过得平常,只是多了薛家主仆,倒叫贾理心中疑惑。
探问一番方知,原来薛家上京,还为送薛宝钗待选,可惜薛家家世倾颓,薛蟠又有案底,头一轮便刷下来了。
薛宝钗入选无望后,王氏姊妹又存了一段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化用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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