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成安长公主连忙再饮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压惊。
卫蓁然察觉长公主目光,礼貌的微微颔首回应。
只见成安长公主嘴角微微上翘,作为南秦国第一美人,已为人妇为人母,容貌依旧不减当年,少了当年的青稚之气,多了一分岁月沉淀的魅力。
长公主这一笑,她更加觉得莫名的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巳时,太后上了年纪,时常乏累,正与予白说着话,老人家困得闭上了眼,打起瞌睡来。
四人不忍打扰,告退后,出了凤安宫。因着众人的马车都停在紫弦门,成安长公主便提议结伴而行,她身份最尊贵,慕央郡主与卫蓁然自然应允。
成安长公主拉着慕央郡主在前方谈笑,予白与蓁然落在后面,予白走在最后,她嗅觉需得时时辨认药材练就的十分敏锐,鼻尖轻嗅,能闻到飘散在空气里淡淡的山茶冷香,偶尔有几股熟悉的药香掺杂其间,是卫蓁然特有的味道。
比那日在屿州时的气息,更真实了几分。
予白耳后一红,目光又扫到她衣袖下葱白的手指,干干净净的,指甲泛着浅浅的粉色,南秦女子大多喜爱在指甲上涂抹蔻丹,尤其是世家小姐,而她大抵是因母亲病重,需每日研药,不宜涂抹艳丽之色。
就这一点,予白心里又激起了一层涟漪,增了几分好感,现在的她还没有后来的狠辣绝决,真好。
卫蓁然觉察到身后的目光,身子一僵,强忍着才没有回头斥责。
二人一前一后,心态甚是复杂,行步于深宫大内,几步之遥间,似乎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
一路无话。
到了紫弦门,慕央郡主站在齐王府的马车前,调皮的吐了吐小舌,笑盈盈与众人告别。
临行前还不往在马车里喊道:“鲤哥哥,后会有期。”
卫蓁然与长公主行礼道别后,上了自家马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予白,冷漠的拉下帷帘。
予白:“……”
唉,果然是个冷心冷肺的主,又是连道歉都不说的一天。
蔫蔫的与小娘亲坐在马车了,放松下来,毫无姿态倚在车栏上,宫里这一趟下来比被路师父操练着学武还要累。
成安长公主忍着笑,让浮霜把早早准备好的食盒拿来,挑了一块送到女儿嘴边。
予白歪着头下意识咬了一口,入口后才发现是红豆沙馅的。脸瞬间皱成包子,她是最不喜欢红豆味的点心。
被小娘亲盯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输在小娘亲眼神威胁下,梗着脖子把点心吞了下去。
“娘亲,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红豆沙。”
成安长公主捏了一块红豆糕,入口即化,甜香软糯,神秘兮兮的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知不知,娘亲,吃个红豆沙怎地突然吟起诗来?”予白缩了缩脖子。
话音刚落,残存着红豆味的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还想再问,手指已然落下。
“你呀,老实交代,与卫家小姐如何认识的?”成安长公主道。
予白挑起车帘,把目光转移到外面,故作镇定道:“不认识。”
幸好额头上的疤痕消了大半,涂抹百济国的香膏,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只是怕讲了实话后,小娘亲必然时时拿出此事出来嘲笑她。
成安长公主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继续道:“娘亲见那卫家小姐,仪态端庄,鲤儿你外里沉稳,内里急躁。若是能与这卫家小姐交好……”
话音未落,予白连忙覆上小娘亲的额头,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帮她把脉,急忙道:“娘亲,难不成你进了趟宫,把脑袋绕糊涂了?”
脉象平稳有力,好的不能再好了。
“小孩子乱讲什么!本宫我好得很。”成安长公主拍掉她的手,这一手装傻充愣的本事真真是随了自己。
“我……不小。”予白默默收了被拍的爪子。
嘿,心里年龄加起来比娘亲你还大。
“不小?那鲤儿你可有心念之人?你可成过亲?你……”
“娘亲说的是。我小,我小还不成嘛。”予白赶紧打断小娘亲的话,老是在她心头揭伤疤,上辈子加这辈子她就是一母胎solo,半点恋爱都没谈过。
“这么一想也不小了,唉~也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成安长公主掰着手指头掐算日子,语气意味深长。
“……”得了,她可是知道小娘亲的逻辑了,敢情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注:南秦男女大防并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