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悟打晶片吧。」
夜蛾正道原本觉得居住地是个小乡镇,大家互相认识,买东西能从街头一路打招呼到街尾,悟也不出门,没有走丢的风险,没料到会有偷猫贼光顾。
「早该打了,虽然没有血统证明,这家伙的外型就是缅因猫的样子,还是没有杂色的纯白猫,在黑市上很值钱的。」
兽医开电脑登录夜蛾正道和悟的资料,施打宠物晶片的仪器放在一排针剂旁,悟在外流浪一个月,不晓得藏了什么病菌跳蚤寄生虫带回来。
乌鸦站在浴缸边缘,盯着悟温顺地被海胆头少年搓来揉去,浴池的水逐渐变灰。
水柱冲刷掉泡泡,脏兮兮的毛恢复洁白,湿答答的大猫猛地甩毛,水珠乱飞,喷湿了黑脸的少年以及旁边的乌鸦。
乌鸦爪子犹豫踏了两步,自己走到水柱下陪白猫一起被冲洗。
兽医感慨道:「真爱啊,这两只。」
夜蛾正道再次泛泪,他精心养大的猫儿子瘦了,湿毛贴在身上,隐约能见肋骨。
烘干也两只一起,悟这会倒是懂得挺胸为乌鸦挡住过热的风,免得小乌鸦变成烤乌鸦。
又蓬松起来的悟被抱回检查台上,大尾巴登时炸成鸡毛掸子,对一字排开的针筒狂哈气。
乌鸦飞过来靠在白猫脚边,双翅微幅扇动拍他。
最后夜蛾正道加入安抚,悟才愿意侧躺,前肢抱着乌鸦猫头埋在乌鸦身上,一剂不落地打完那些针并接受晶片植入。
电剪的震动声响起,白猫再度陷入狂躁,可惜娇生惯养的家猫骤然过上流浪生活,感染皮肤病并不意外,连夜蛾正道都保不住他的毛。
剃毛过程悟不断惨叫,最终心如死灰逐渐消音,电剪声响停下,光溜溜的大猫一声不吭,被迫套上羞耻圈后迅速钻入猫包,头抵着猫包内侧的布面自闭。
猫儿子失而复得又惨遭剃毛,老父亲正是心疼愧疚的时候,兽医趁机推销的悟喜欢的高价零食,夜蛾正道全数买下,回到家的白猫却不肯出猫包。
杰跟硝子闻到久违的小夥伴,汪个不停,但悟也不愿意叫。
夜蛾正道无法,扛着猫包上门让杰和硝子嗅嗅,顺便告知邻居们猫找回来了,接回托管的胖达。
两只狗扒拉拒绝出包的小夥伴,拍了好几下才得到恹恹的喵声回答。
哦,懂了,他们也被剃过毛,的确值得自闭。
夜蛾正道用小零食引诱悟出包失败,只得将猫粮和水放在猫包出口。
一只光秃秃的爪子慢慢伸出来将碗勾进去,过了一阵子才推出空掉的碗,水碗受到同样的待遇。
出宠物医院就飞走的乌鸦这时出现了,鸟喙咬着眼熟的白毛站在猫包出口,那是她四处分发给鸦群找猫后仅剩的一小撮猫毛。
悟在包里掉头,屁股对着乌鸦。
他没毛了,他丑了。
「格——啊——」
卡顿的叫声令猫竖耳,小乌鸦虽然很少叫,但以前的叫声不是这样的。
「卡——卡啊——」
大猫窸窸窣窣地转回来。
「喵?」
鸟喙将猫毛推向悟。
悟喷了口气把猫毛吹走。
史上第一只因为平常不叫,这个月为了找猫跟其他乌鸦说太多话导致声音哑掉的乌鸦歪头,展开右边翅膀,啄了一根羽翅下来前跳几步,放进猫包。
新掐下而非自然脱落的翅根上带着血丝,看乌鸦还想啄第二根,悟也没空伤感自己逝去的美貌,连忙探出身压制住乌鸦的举动。
「喵!」
他想舔鸟头,羞耻圈妨碍了他的动作,喉咙郁闷地咕噜一声。
乌鸦跳进羞耻圈,蹭了蹭他的鼻尖。
躲在墙边偷看的夜蛾正道:还好有乌鸦在,猫儿子肯出来就好,之后还得每天泡药浴点驱虫药的,他可不想用强硬的手段把悟拖出猫包。
一个半月后,长回一身飘逸长白毛的悟又是这条街的三户人家里最靓的崽,气宇昂轩地踏着六亲不认的猫步,带着乌鸦跟杰和硝子各打一架宣告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