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Hikarie为中心的涩谷车站周边一公里范围严格封锁,不复往常人潮汹涌的热闹,电视台时至今日仍在报导涩谷遭遇大规模生化毒气恐攻的新闻,这确实是最能解释幸存者所见怪物的藉口。
排除掉咒灵和改造人后,剩下的就是普通人官方的事了,建筑物的毁损程度不严重,多半是破窗破墙——除了被五条悟削掉最上方几层楼的C塔,以及他和特级咒灵互殴破坏的B5副都心线站台。
五条悟差点被狱门疆封印不是秘密,为了确保当时在场的辅助监督们讯息一致,伊地知洁高并未隐瞒,高层们自然知晓,然而得知狱门疆最后由天元收管,他们蠢蠢欲动挑战最强的心思只得再次压下,但有多少人背地里加大力道搜索能封印他的咒具就不得而知了。
能将特级咒物封印目标换出来的三鸦素糸,同样进入高层们的视线。
三鸦家的族谱被挖了个底朝天,遗憾发现就剩三鸦素糸一支独苗。
而且这支独苗显然日后跑不掉姓五条的命,那就等于日后若是对三鸦家术式有想法,得跟五条家抢人。
三鸦素糸跟五条悟的关系会变得众所皆知并不意外,高专除了学生和教职员,同时也是发布任务给众多咒术师的所在,只是教学区和其他区有隔开,一般双方碰不到一起。
但五条悟这几天虽然没任务,有些事仍然需要他处理,他抱着昏迷的三鸦素糸到处走,总是会遇到那么一两个人。
消息光速传开,甚至有好事者为了八卦最强咒术师的感情状况,付钱给冥冥买情报。
科技发达,咒术师接任务不一定得来高专,但近期来以任务当藉口晃来高专的人数直线上升,来了还磨磨蹭蹭不肯走,就为了瞅一眼五条悟传说中的女朋友。
能掳获最强咒术师的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大家好奇得快死掉了,若是广大咒术师群体的好奇能形成咒灵,那一定是只特级!
「帮我转告各位,再用自己就能痊愈的小伤装死进高专,我就叫五条来把你们打成真的需要反转术式治疗的重伤。」
手指破了个口子的咒术师壮起胆子,又不敢太过得罪治疗师,小小声顶了一句:「五条悟是你能指挥得动的人吗?」
那可是连咒术高层都敢威胁的货!
接了十几个根本不缺治疗的『伤患』,火气上来的家入硝子冷笑,「你们觊觎的是他女朋友,你觉得他会不会动手?」
被赶出医疗室的咒术师和门外几名同行面面相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临走前仍不忘绕高专大半圈,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亲眼见证流言,一步三回头才出校门。
学生们也很崩溃。
钉崎野蔷薇扔下铁锤和钉子,跑到训练场边,抓着头发面对树林大吼。
「啊啊啊啊啊——!」
五条悟无时无刻抱着三鸦素糸,她没意见;五条悟一手搂着三鸦素糸,另一手交握举起,摆出跳交际舞的姿势,她没意见;五条悟自己哼曲调,带着没意识的三鸦素糸转圈圈跳华尔滋,她没意见。
但这些能不能别发生在指导他们战斗的时候啊!
最可恨的是他还真能靠着舞步不开无下限术式,闪躲一年级三人联合的所有攻击!
伏黑惠满头大汗,大字摊平在地上调整呼吸。
即使他早就习惯来自五条悟的各种打击,今天这种训练方式仍然让人很火大。
将学生都打出场,特级咒术师还无缝替换舞风,华尔滋、维也纳华尔滋、狐步、快步、探戈,省略掉男女没有肢体接触的步骤,又抛又拉又转又接,结尾撑着三鸦素糸的背让她下腰,再顺势将人公主抱起,对唯一星星眼盯着老师表演的虎杖悠仁鞠躬谢幕。
粉发少年海豹鼓掌。
胀相不声不响地凑到他身边,幽幽说道:「悠仁,你想跳的话我也可以去学……」
健气一年级生被惊得跳起来后退三步。
他们在扫荡改造人时,这个咒胎九相图的受□□冲出来嚷着要为弟弟们报仇,虎杖悠仁在杀脓相坏相时就有过被他们口中的大哥找上的觉悟,拒绝了同伴们的帮忙,和胀相一对一打得昏天暗地。
虎杖悠仁不敌重伤濒死,胀相脑中蓦地浮现奇怪的记忆,扔下差一击能杀死的对手,在围观咒术师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抱着头惨叫逃跑,又偷偷跟着众人回高专,冲上来抱着被治好的虎杖悠仁喊弟弟。
有过东堂葵的挚友先例,其他人除了看虎杖悠仁的眼神更怪异了些,倒是迅速接受了胀相的改变。
溜哒过来找禅院真希借关刀的五条悟觉得有趣,当即做出将胀相留在高专看管的决定,先等他学完普通人的常识再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弄去接管加茂家,这样御三家就都埋进了改革的种子。
被无良老师灌了一碗『你是胀相的指引明灯,他日后是当个助人为乐的善良咒术师,还是成为草菅人命的坏蛋诅咒师,全看你了』的鸡汤,虎杖悠仁十五这年,送走相依为命的爷爷,喜获以受肉日起算仅仅一个月大的长兄一位。
然而再怎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虎杖悠仁对有跟踪狂潜质的胀相依然略微苦手,但他不讨厌胀相就是了。
嚎完的钉崎野蔷薇走回来,伏黑惠也翻身坐起,一年级三人外加一名家属,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训练场。
那么大一只的五条悟呢?
*
察觉三鸦素糸要醒了,五条悟果断抛弃不值钱的学生瞬移回宿舍。
将十天来都没离过手的女人放上加长加宽双人床,白发男人扔开墨镜爬到另一边,连续换了几个姿势,定格在撑脸侧躺,快速眨眼让苍天之瞳更显水润,挂上弧度完美的微笑,专注地凝视着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睫毛轻颤的三鸦素糸。
三鸦素糸双眼还半睁半闭,脸就准确地转向五条悟,后者内心欣喜,笑吟吟地迎上尝试对焦的红眸,准备好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见两行泪水刷地落下。
他顾不得拗造型,慌忙坐起把人搂进怀里,让三鸦素糸枕着臂弯,伸手去擦她流个不停的眼泪。
「怎么啦怎么啦?别哭啊!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哭呢?」
她仍然没表情,泪却流得更凶了。
五条悟坐立难安,弯腰捧着她的脸又吻又舔,试图吃掉她源源不绝的苦咸,直到她脸上的湿漉分不出来自谁,才从床头拿过一罐瓶装水沾湿被角帮她擦脸。
他靠着床头,让三鸦素糸坐腿上,放轻声音问:「为什么哭啊?」
三鸦素糸张嘴,多日只用水滴润唇的喉咙一时发不出声,被小心喂了几口水后也没再说话,迳自抬手去撩开五条悟的浏海,细致地抚着他左侧的额头,又用红得一蹋糊涂的双眼一寸一寸地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