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图灵的脸色古怪几分,它这会儿要是还不明白温旧是故意放进红丝线花钻进段锦蓉的身体里,那它跟温旧就白白共事这几年了。
“不会被发现吗?”
图灵面色纠结:“要是被发现后会更糟糕的…吧。”
没有人回应它的话,温旧背着段锦蓉走向对岸,然而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刚站起来的瞬间,一股黑烟铺面而来,浓厚的瘴气。
里面是一张不成人形的脸。
它张开嘴试图想连同结界一起,将温旧吞噬。
抱着段锦蓉的手一紧,看着恶鬼的脸,温旧另一只手下意识捏住刀柄,刀尖从结界渗出划破恶鬼拼凑在一起的脸,它的嘴巴含着刀锋,黑烟被一刀挥退得飞散开。
空气中冒出股热气,即使隔着浮动的结界,温旧感觉自己似乎也闻到了那股腐朽的臭气。
段锦蓉的面色很差,温旧琢磨着从这里到对面要花费的时间。
要尽快到对面去,然后给段锦蓉疗伤。
“温旧小心!”
手中的雁引刀猛冲出去,铺天盖地的黑烟聚拢,它们好似闻见香味的狗抓住温旧不放。
温旧心念一动,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滞留,堵在灵台根本出不来。
“快点过去,你祖宗我给你挡住!”
妈的它好像挡不住啊。
雁引刀脸绿成冬瓜,后悔自己白白睡了千年。
感受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飘,雁引刀气急败坏:“姓温的混蛋,放开你祖宗我!”
“不用挡,一起过去。”
她不会死的,至多受重伤,但是把雁引刀留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它可能会被瘴气腐蚀成真正的破铜烂铁,灵泅仙府里面的怪物都是没活够千年恶灵,它们怨气朝天,力量浑厚。
雁引刀是个没什么实践知识的二缺,打不过。
那还不如跑。
然后她带着一刀一人就跑,离河流声越近,她灵台的灵力越是滞留,情况有点糟糕,温旧拧了眉头划破段锦蓉的手臂,借助微弱的灵力引得红丝线花转而钻入她的身体。
意识模糊是段锦蓉大睁的眼睛和平地起高楼的白色浪花。
什么东西落在她的耳垂上,软软的。
*
温旧从床上坐起来,天色暗沉,窗边坐着一人,他低头穿针引线,秀美妩媚的脸在光线下有几分静谧的柔美。
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你醒了?”年轻人低低笑了一声,余音带着婉转的钩子,有点可爱。
他走过来,皮囊完全暴露。
温旧觉得那股熟悉感更甚,但她想不起来对方是谁,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好像不是这样的,不会穿这种衣服。
她神色迷惘。
“你是谁?”
少年抿唇笑了一下。
他坐在床沿,身体紧紧贴着温旧,脑袋眷恋地靠在温旧肩膀上:“你猜?”
温旧脑袋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她好似什么都记不清,因为这种不安全的因素她有些焦虑地皱眉。
温软湿意贴在她脸上,一触就分开。
少年笑眯眯地:“蠢蛋。”
微凉的手指落在她拧紧的眉心,一点一点轻柔的揉。
“我们是夫妻。”
少年的话温旧显然不信,她看着周围陌生的装饰,然后盯着少年:“你看起来很小。”
在她潜意识里,自己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嫁人。
“真是冻傻了,让你不要去跟那些狐朋狗友赏花你偏去,掉在水池里不仅染了风寒人也变糊涂了。”
少年生了一张不太端庄的脸,眼角眉梢都有股女人的风情,但他偏偏一举一动都极为端庄,像话本里常说的王府正宫娘娘。
此刻正板正着脸教训她。
反差萌,温旧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她有点信少年的话,或许他们真的是夫妻,因为在少年眷恋抱她腰时,自己似乎并没有陌生的感觉,相反总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和他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除了有点黏糊,少年对她极好。
这日她听闻客栈里设下戏台,闲得无趣温旧带着小丫鬟去听戏。
小丫鬟:“少夫人,我们这样偷跑出去,少爷知道该要开罪奴婢了。”
温旧屈指敲在小丫头头上。
“无事,有我在。”
得了温旧话的小丫鬟喜出望外,她向来知道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但在面对少夫人时却是个纸老虎,只要少夫人愿意哄就什么气也消失了。
客栈上的戏子生得貌美,似乎是新来的。
黑眉细长飞入鬓角,自眼窝到双腮都是玫瑰般的嫣红。
他唱着,温旧坐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捻着青葡萄吃了几颗。
倒不是温旧多想听曲,只是家里面那位太粘人,时刻盯着她。
咽下一颗葡萄,温旧又捡一颗,抬眼正好对视上台上新来唱戏的男人,脸型轮廓分明,温旧顿了顿,她总觉得男人长得有点像自己家里那位。
目光打量一圈。
除了脸型像,身型体格完全称不上像这个字。
估摸着时间,她扔下一锭银子就往外走,小丫鬟跟在她身边。
路过的集市很热闹,温旧也得了趣。
她走进一家玉器店。
胭脂红的玉耳坠清透水亮,温旧眼睛陡然亮起。
有眼神的店家立即拿出来给温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