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四次了。

宴梨声音喑哑，欣喜又倔强：“我命令你，抱住我。”

这个拥抱来得太迟。

圈住温旧，宴梨的侧脸抵在温旧的肩窝，眼睛一动不动。

他曾将自己的感情藏紧戏曲中，想要隐晦又明目张胆的告诉温旧。

宴梨所有的年少炙热都全数给了她。

“阿旧。”宴梨莞唇，“你唤我的字罢。”

这句话像是个机关，瞬间令温旧的大脑走马观花般流窜，一些陌生的记忆涌进来——

宴梨抱着琵琶唱曲那夜，他似乎曾与她说过他的小字取做什么。

“莞莞。”温旧唤道。

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宴梨按下多余的心绪：“莞莞类卿，曾是我的噩梦。”

没能听到想听的话，温旧有些失望，但临门一脚让她有足够的耐心去面对宴梨。

她温柔体贴地安抚宴梨，手轻拍对方的背。

宴梨张了张嘴，没再继续下去。

后面宴梨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可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清。

整个世界都在变得暗沉，图灵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

京城唱角儿的曲调一直萦绕在耳旁。

唇上是冰凉软玉，渡来的是琼浆玉液，冰凉的触感四处游走。

*

初春的天气稍冷，宴梨缓缓披上一件他最爱的阔袖长衫，长衫掩住男人腰窝的青痕。

前胸疤痕交错。

葱白修长的手穿进长衫，宴梨用指尖轻轻触摸那些轻痕，脸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些痕迹像是一道标记般，将他归属为温旧的所有物。

他行至铜镜前，顾影自怜。

握着木梳盘起个妇人发髻，将温旧送他做生辰礼的珠钗插入发中，对着铜黄色镜子左右端详，他拧紧眉觉得不满意，盯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是看出了不对劲。

半晌，抹上口脂。

温旧醒过来时，脑袋沉重，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图灵恹恹地声音。

“想听的没听到，倒是不仅暴露了身份，还把人给搞了。”

温旧突然清醒：“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图灵：“呵呵，自己琢磨吧。”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便被人从思绪中拉出来。

“阿旧。”宴梨笑着轻唤一声。

摸了摸温旧的发，他收回手：“可是饿了？”

宴梨记得清楚，温旧一向喜好口腹之欲，尤其嗜辣嗜甜。

头顶是陌生的床幔，身侧坐着衣衫不整的宴梨。

温旧震惊，可她身上十分清爽，除了头疼一点之外，并未生出任何不适。

她张嘴，被宴梨用手指抵住：“嘘，我都知道，什么都不用说。”

他端出一碗粥：“甜粥，尝尝。”

温旧其实并不觉得饿，她甚至觉得自己精力十足神清气爽，那碗粥看起来味道还不错，也许是宴梨看起来很平和却又透着几分脆弱的表情令她生出几分羞愧。

总之，温旧接过了那碗粥，是甜味的南瓜粥，味道出奇的不错。

她一边喝粥，一边出神的想。

昨晚她似乎昏沉得厉害，显然很不正常，可当下她也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适，想来宴梨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想到图灵的话，温旧顿了顿，图灵不会撒谎，可宴梨是搞哪样？

也许是因为昏睡的缘故，加上她身体清爽，温旧没有一点参与感，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她喝完粥，宴梨伸手接过，温旧这才出声：“为什么？”

“对不起。”宴梨将碗放在桌上。

“我们合籍吧。”

他突然说道。

这无疑是个重磅炸药，一个合格的男频文男主，不可能永远专注于一个女配，与宴梨合籍在温旧这里并不是个好的选项。

温旧想要得到她想要的，却不想要用这种方式。

宴梨嗤笑了声：“就我们两个人，悄悄的，谁也不告诉。”

“我还没玩够，那些人仰慕我的神情，追着我跑的傻子，本郡主可还没腻。”

温旧：“什么时候？”

“宗门大比后。”

温旧点了点头，答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