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二楼，来到标着“所长室”的门前，林伊扭开门把进去。打开门旁的电灯，房间里亮了起来。

所长室的条件明显比一楼好得多，称得上是窗明几净，办公设备一应俱全，桌椅文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屋里摆放的立式空调甚至是今年才出的最先进款式。

“毕竟事务所的生意基本靠我这个所长来拉，所长室装点门面是必要的。”对此林伊是这么解释的，不过司空漪若觉得只是林伊这家伙贪图享受而已。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百叶窗上方用玻璃框镶着的一幅字，上书八个大字，笔力遒劲雄厚——“术有正邪，道则一也”。对此林伊表示这是他去禅宗混饭吃的那几年，龙隐寺的朋友写了送给他的。据说是先代住持大师送给一位道友的偈语，算是龙隐寺僧人的座右铭，类似于学校的校训。

林伊拉出椅子坐定，然后打开抽屉，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扔了进去，这是刚刚他从那位安姓老者手上领取的酬金。

“不用保险柜吗？”司空漪若有点好奇地问道，她注意到文件柜里有一个带有转盘密码锁的保险柜，而林伊手上的这笔钱数目显然不小。

“不用。”林伊简单地回答，“而且，这间屋子就是一个保险箱，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感觉到。”

听他这么一说，司空漪若凝神感应，的确发觉这里空气有些沉滞，她本以为这是因为空气不流通的缘故。

“房间里布有八门金锁阵，以我的念作为开关阵法的钥匙，待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这是这个城市里不多的几个能够承受高级防御结界的灵脉结点，我也是因此才选择此地作为事务所的所在地。”林伊淡漠地陈述着司空漪若听不懂的话，不过听他的口气倒像是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一样，“附带一提，本城最大的灵脉结点是城中心的市民广场，不过那里已经是公共用地了。”

“先不说这个，刚才那位老人家是谁？”司空漪若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啊，你说的是安老爷子吧？他自称安黎曼，是我上个月末认识的新客户，一个孤老头儿，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很多年了，和你一样多少能看到点常识范围外的东西，就是他委托我除灵的。”

是这样啊，司空漪若点头表示理解，刚才那位姓安的老伯一直盯着她瞧，得知了她的名字之后还说了一些“这就是司空家的当代家主”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感觉怪不舒服的。

“那么，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吧。”司空漪若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坐在所长室待客用的沙发上。

林伊两手手肘倚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支着下颌，开始了他的叙述。

◇

“在每个人都看得见的日常之下，掩盖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林伊缓缓说道，锐利的双眸掩盖在镜片的反光之下，“神秘是超脱人类常识事件的总称，比如那些幽灵鬼怪，又比如，世人所称的魔法。

“魔法，是人们对无法解释的现象下的定义，英语单词magic的语源大约是来自mystery。”

“密斯特瑞……”司空漪若有点含糊不清地念了一遍，“谜，还有……推理小说？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哟，它的第一个意思，是神秘。其它解释不过是在使用过程中附会上去的罢了。比如天主教会所宣扬的耶稣复活和圣母玛利亚诞下圣婴之类的事情，因其神秘之处不可捉摸，故称之为神迹。神迹也不过只是神秘这个总源的一个分支罢了。

“对了，司空，虽然我大概了解了，不过还是想问一句，那一天你是怎样追踪人群中的我的？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不过我的确掌握有一定的反跟踪技巧。”

“那个……应该也是凭某种感觉吧。”司空漪若回答说。

“哦？具体说说看。”

“这个，不是很好说耶……那一天我突然就能感觉到每个人身上有一股蒸气在向空中升腾，但是你身上却没有哦！如果人群算是河流，你所在的位置就是河流里的礁石，所以我就依据感觉中那种蒸气的密度来追踪你了。”

“果然是这样吗……你知道你所谓的蒸气是什么吗？”

“……不知道，难道是人体散发的热气？”

“喂喂……只有死人才不会散发热气吧？你是在骂我吗？”林伊吊起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