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确定,总之你先装作平常的样子,我明天来找你,也看看那位病人。”
挂掉电话,森川悠铃无奈叹气,总归她对于那些东西也不太了解,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好了。
她从放满的病历的桌子边起来,无意地看向窗户的方向时,目光忽然定住了,而后走了过去。
窗台上放着点心的瓷盘仍在,从昨天早晨到现在都没有换过位置,只是……外面的一侧,少了一块。
窗户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荆棘和杂草,看不到有残渣,猫叼走的吗?
当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森川悠铃仍然没关窗,只是将病历整理起来,而后径直去休息。第三天一早,在去例行检查的时候碰到了津岛成。
他又在抽烟,烟味浓烈地让病房外烟雾弥漫。“抱歉,我总是忘了这个。”他将烟撤下来,捻灭,而后看了一眼森川悠铃。
“您或许该戒烟了。”森川悠铃一笑,走进了病房。
他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几乎无法移开。优雅而知性的女医生,每个音节都像是被润色过的悠扬曲调,每个举动都赏心悦目。
即使用最苛刻的标准去挑剔她,也找不出一点瑕疵。
津岛成看着自己手中被掐灭的烟。
在他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真正地欣赏她之前,早在三天前,他见到这个女医生的那一刻,心中的直觉就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
森川悠铃翻看着津岛老爷子的眼皮,检查他的心跳和体温,津岛成在门口,他并未走进来,而是望着她,而后道:“这几天,您辛苦了。”
“这是应该做的。”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抱歉地道:“不过很遗憾,我也未能找到津岛家主其他的病因。”
津岛成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起来又想去兜里摸烟,而后下意识地停止了这个动作,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太固执……他迟早都会离我们而去的。”
在那一刻,他一向紧皱眉头,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切的伤感。
晚间,森川悠铃特地延长了检查的时间,看护在津岛家主的病房里。等到这所宅子静谧下来,听不到其他动静时,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楼梯之下的拐角阴影处,一个男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森川悠铃忍不住惊讶:“你还真的来了啊。”
男人一头凌乱的黑发,还算顺从地长在头上,明明有着俊秀出色的五官,却因为嘴角的那一道疤看起来有些难以忽视的凶恶,随意慵懒的姿势像是树荫下乘凉的狮子,或者说,在森川悠铃的审美里,像个痞子。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抱着双臂,线条分明的肌肉几乎在衣服底下藏不住,透着无法令人忽视的力量和危险。
听到森川悠铃的话,即使那语调仍然温柔,伏黑甚尔也歪头,不高兴地把嘴角一撇。
他现任女朋友的语气不像惊讶,更像是在吐槽他的行为。
毕竟他作为一个在地下世界恶名昭著的术师杀手,居然真的独自一人,半夜三更地潜进了津岛家。
咒术界的名门和大众视野的名门不同,咒术师不被允许出现在明面上,但像津岛这样的,掌握人类世界实权的家族,就连他也不得不小心点儿。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伏黑甚尔首先抱怨她的态度,他一直自认为是个帅气的杀手,对自己的各个方面都很自信,但森川悠铃却始终没对他像其他女人那样激动过:“你这是什么反应,亲爱的?”
森川悠铃轻笑,没管他的不满,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他找的这个地方避开了监控,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自己也站进了他身旁的阴影里:“你什么时候到的?”
她压低的声音柔和得像软毛刷,捋顺了狮子的毛。
伏黑甚尔道:“我早就来了。”
“已经看过病人了吗?”病房里有人的时候并不多,伏黑甚尔有足够的时间,于是森川悠铃道:“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相比于她这个人类世界的医生来说,那些游离于人类认知之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伏黑甚尔比她了解得要多得多。
伏黑甚尔笑了,即使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小白脸,笑容也阴瘆瘆的:“这个发现倒真的很特别。”他故意压低声音:“躺在那间屋子里的津岛家主是个死人——并且,他早就死了。”
森川悠铃愕然:“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