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潮生主动提出要铺旭日基地和刘家村的路,当做拿走那株灵树培育种的补偿。
少了一份差事,陆杳当然同意。
徐潮生拿了树苗走得匆忙,林晨又被留在了基地里,不过陆杳不是刘九,对她来说来者皆是劳动力,不干活就没饭吃。
这条准则同样适用于刘富贵那群人,陆杳没回来之前,一群人里面总有点好心人给他们喂点东西保证他们不会饿死,陆杳回来之后,没人敢插手这事情。
他们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陆杳回来之后又是查看研发进度又是开会,盯了大半天才得到一个眼神。
陆杳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绷着神经,一直没感觉到疲惫,如今所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压抑着的疲惫如潮水般涌出。
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朝陈十八吩咐:“带着他们上去,再布置工作,有偷懒的或者不服的绑起来扔进无人地深处自生自灭。”
陈十八点头,他倒也不怕这些人反抗,单论体型,他们的人并不就比刘富贵这群人差,不过他们人多,打不过还可以动用人海战术。
于是他拉着最前面的绳头,像拉葫芦串一样,把一排人拉出了地下基地。
陆杳还想把之后的计划排下去,但是陈四倔强地拉着她的衣角,强硬地将她拖出大厅。
外面正好是凌晨,天色拂晓,低沉的暗光落在了沙地中,不远处大麦的麦穗在晨风中摩挲,细碎的沙沙声又缓又轻,像一曲低柔的安眠曲。
困意袭来,陆杳不再坚持,和陈四道了声安后回到了小木屋里。
她一觉睡到了下午,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锅里飘出饭香味,做完工的人们全都围坐在一起,陆杳上前一看,刘十一不知到从刘九那边听了多少,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她们在旭日基地的经历。
不远处的平地上,陈四举着一根棍子,面色冷厉站着,她面前,几个人手撑着沙地,在做体能训练。
她见到陆杳走过来,朝她挥了挥手,主动对陆杳说:“他,□□打中了陈十八,这个,打中了……”
她一个一个数过来,每数到一个人,那人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其实他们几个枪法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差得离谱的,顶多是运气的差别而已。
又想虽然自己顶着太阳练体能,但人家陈十八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枪,直接睡过了休息天,一觉醒来什么都结束了,只觉得脖子处有阵隐隐地疼痛,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百思不得其解地失眠了。
事实证明精神胜利法十分有用,他怜悯地看了眼人群中一脸兴致勃勃听刘十一讲故事的陈十八,只觉世界险恶,自己还是在陈四的棍子下明哲保身吧。
饭还没熟,陆杳又逛到了灵泉周围。
此时的灵泉环境比起几个月前她刚来的时候,可是天差地别,第一次从刘家村回来的时候她忍着累看植物的生长情况,不仅怕它们被风沙掩埋,还怕这些东西缺水缺养料。
到如今,她还没走进,就看到粼粼波光反射着夕阳,倒映出一片深紫色。
灵泉又大了不少,看起来也更加幽深,渐渐有了一个湖泊的雏形。
菜地里,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从里面钻了出来,抖擞着身子,见到陆杳也不怕,径直朝她走来,尖喙轻轻啄了啄她的小腿,似乎是认出了曾经给她喂过食的陆杳。
陆杳向下瞥了它一眼,猛地出手如电,两边一抄它的翅膀,轻而易举地将它拎了起来。
公鸡尚还不知道世间的险恶,不知道除了极个别特例,所有的人类养它都是有目的的。
陆杳拎着它往回走,露天厨房处,烧了一锅水,陆杳提着鸡比划了一下,对今天担任厨师的人说:“把这只鸡烫一下。”
公鸡黑豆大小的眼睛惊恐地转了个圈,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恐惧冲破喉咙,它惨烈地“咯咯”叫了起来。
陆杳猝不及防被下了一条,掐着翅膀的手更重,从案板上捞起一把菜刀。
厨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阻止:“陆小姐,这水是来煮青菜汤的。”
“况且这只鸡……”厨师顿了顿,似乎有些羞于启齿,“我们每个人都喂过它,都处出感情来了,还给它起了名字。”
陆杳:“……行。”
她放下鸡,鸡双爪一接触到地面,立马激动地扑棱起来,飞不高的翅膀和爪子齐上场,快速往前奔跑了十米地,躲在人群里偷觑着陆杳。
陆杳有些无奈,不过一想起徐潮生弄好了路之后会带着其他肉鸡来,心情好了一些。
今天时间太晚,陆杳刚醒,精神还很足,亲自拿着草籽,陪同几个科研人员一起到基地外种树。
他们把树隧道出口处的小破屋外面,圈了一块地,外面铺了好几圈的草,防止有饥不择食的变异兽来偷吃。
他们在种的时候陆杳往周围走了一圈,看到了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其中一具的尸体被啃了一半,可见附近还是有变异兽出入。
研究员要等到草长好了再来种树,陆杳把他们送到门口后转身去了刘家村。
铺路这种事情,还是要有丰富地面经验的人来做。
陈三还埋首在办公桌的一堆文书前,他在对比近年来刘家村和附近基地的交易账本。
刘家村以前的上层没什么本事,账本做得不清不楚,上面只有名字没有具体数量,随随便便一列,估计做这本账的人也没想到在未来还会恶心陈三一把。
陈三叫来了当初做账这人,结果随手写下的事情怎么会清楚记得,那人盯着账本瞅了半天,才嗫喏道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