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唯有头顶一轮圆月投下清冷的光。
月下的佳人清丽更甚,犹如从广寒宫中的仙子,美若朝露,清澈纯净。
他自小便喜欢上了这位苏家小表妹,小时候他还能趁人不备抓抓她的辫子,或摸一下小手占些便宜。
如今年岁大了想见她一面都不易,而她也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他心中的那个念想也一日比一日深。
这样一朵娇花他怎甘心看着她被别人采走,合该由他摘回去,宠爱也好,□□也罢,总之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往日遥不可及的佳人如今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孙秀的心神一阵荡漾,似乎拂面而过的风都是香的。
孙秀穿着一件暗红色绣如意纹的长衫,腰间佩戴着一个紫色的香囊,在清净的佛门之地依然俗不可耐。
他上前走了一步,笑意浓浓的望着苏潆,“潆表妹,乖乖听表哥的话,表哥定会好好疼惜你,不会让你受伤的。”
苏潆坐在了石凳上,似是因惊吓而腿软,见她这般任人宰割的柔弱模样,孙秀更加抑制不住心底的欲望,恨不得立刻将人拉进怀中一逞□□。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苏潆瞪着他,声音冷冷,可娇柔美丽的少女即便横眉立目也像是在娇嗔,反添韵味。
孙秀只觉身底漾起一层层的热浪,他眼底泛起微红,一步一步朝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儿走近,“潆表妹,你就别再挣扎了,你觉得你还跑得了吗?”
孙秀垂首看着苏潆腰间的香囊,嘴角荡起□□,“潆表妹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绵软无力?”
“你怎么知道!”不管苏潆如何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她眼中的震惊错愕也没能躲得过孙秀的眼。
孙秀笑起,最后的顾虑也荡然无存,他屈膝蹲在苏潆身前,贪恋的望着她,伸手摸向了她的脸颊,“潆表妹,让我来教你做女人的快乐吧……”
他的手在距离苏潆半寸之遥时与他的声音一同终止,突兀的如同被无形的手在刹那间扼住了喉咙。
他不仅未触碰到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甚至手还僵硬在停在半空中,古怪的姿势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诡异。
夜风穿过竹林,卷起不知为何的声响,孙秀忽的心生惧意,难道是因他在佛门圣地行不轨之事,所以惹了天怒?
抬头间忽落进了一双冰冷的眸中,顿如坠冰湖,寒意席卷周身,让他不由打起了寒颤。
“孙公子可是觉得周身软绵酸麻,喉咙似有东西哽住,发不出声音?”
她怎么知道!?
孙秀忽觉这番对话似曾相识,他的瞳孔猛然缩起,这番话他们方才分明才刚刚说过,只不过转眼间他们的身份已然对换!
苏潆平静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而此时此刻这样的眼神让他更为恐惧,就好像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少女,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鬼怪。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站起身,似望见他眼中的疑惑,少女取下了腰间的香囊,在他面前抖了抖,里面装着一团棉花和平安符,原有的香料已不知去向。
孙秀眼中惧意更浓,既是她的香囊中没有香料,那她方才为何还要做出腿软的模样……
苏潆扬了扬嘴角,又将香囊重新戴了回去。
早在苏樱将香囊丢给她时,她便嗅到了无忧草的味道,这香料并无毒性,还可安神助眠,可若与依兰草混合,药性却堪比迷药,足以令人失去行动能力。
苏潆瞄了一眼孙秀腰间的紫色香囊,若她没猜错这香囊里定然装有依兰草,孙秀怕是事先服用了解除药性之物。
苏潆懒得再去验证,她给过他们机会,既是他们说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那她照做便是。
孙秀呜咽着想说什么,可任由他如何挣扎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少女的如玉的指尖捏着一根银针,针尖泛起的寒芒一如她眼底的冷色。
好在她提前做了些准备,不但随身带了银针,还在广明堂带了些改进的麻沸散来,只需往针尖上那么一抹,瞄准穴位,便是瑾王那般身手都抵挡不了。
苏潆略蹙了下眉,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他来了,可真是晦气!
“小姐!”阿珠顺着苏潆留下的标记寻了过来。
她们两个一早便在房中商定好,若是苏樱引她单独出去,她便会沿路丢一些花瓣,方便阿珠悄悄跟上。
看见孙秀在,阿珠心中明白了大概,朝着孙秀的屁股便是一脚,“好个不要脸禽兽,我踢死你!”
孙秀被阿珠踹了个狗吃屎,因他身子还麻痹着,脸直挺挺的贴在了地上,擦掉了一块皮,疼的孙秀眼泪都掉出来了。
阿珠还不解气,苏潆开口制止道:“好了,莫要再动手了。”
“小姐!这畜生居心不良,咱们可不能放过他!”
苏潆淡淡回道:“我知道,所以我们换个地方。”
孙秀:“……”
孙秀心中升起的那丝丝侥幸瞬间烟消云散,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若潆表妹当真那般软弱可欺,他此时便也不会处在这般的境地了。
随着颈间传来一抹刺痛,孙秀彻底失去了知觉。
阿珠上前补了两脚才开口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远处有个落锁的院子,那里安静无人,先把他拖过去再说。”这条路苏潆早已探过,有备无患,古人诚不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