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潆戴上了香囊,苏樱脸上才又有了笑意,弯着嘴角道:“姐姐这般才对嘛,一府姐妹自当同气连枝,我日后发达了才能帮衬各位姐妹不是?”
二房的两个庶女连连应是,唯唯诺诺的奉承着,苏樱听得舒心,便笑着道:“难得出门,我们便四下逛逛吧。”
她微抬着下巴,视线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谁敢拒绝便是不给她面子。
苏潆实在没兴致与她拌嘴,便随着几人去了。
两个庶出的妹妹一左一右的围着苏樱,苏潆与苏悠稍慢两步,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这众星捧月般的待遇让苏樱一时间忘乎所以。
只庆幸自己听了母亲的话,身为女子嫁得好才最重要,小时候大家生在一个府里,吃穿用度都差不许多,但迈出这个家门往后的日子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三姐姐,那亭子有男子,我们绕路走吧。”越国民风虽相对开放,但陌生男女间自然还要避讳。
苏樱本想去那亭子歇歇脚,闻言皱起了眉,不高兴的道:“那亭子是寺庙里的,又不是谁家府上的,凭什么我们就要避开,咱们去旁边那个亭子!”
即将嫁入侯府给了苏樱一种能与所有人抗衡的底气,她可是未来的侯府少夫人,谁敢对她不敬。
苏樱说完自顾自的走向竹林深处的凉亭,几人虽不愿,却也不能放任她自己一人,只得抬步跟上。
忽的,在前面阔步而行的苏樱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凉亭的方向。
几人也顿足望去,眸光皆是一荡。
亭中有一抹似自九天取下的月华,清冷疏淡却又因其华光而让人不由想要仰望靠近。
月色的云水长衫衬得男子格外修长挺拔,绰绰竹影交映落在在他的衣衫上,宛若浓墨泼洒了淡影,晕染出一副出尘的水墨画。
苏家的几个小娘子皆一时看愣了,苏潆更是觉得目眩,只她并非沉浸于男子绝盛的美貌中,而是因这男人正是谢瑾!
谢瑾听到了响动,朝着她们的方向投来视线,隔着重重竹影,她们似乎都能感受到目光中寒凉与冷戾。
苏潆怕这尊瘟神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忙上前与呆愣愣的苏樱道:“三妹妹,寺中香客众多,若被人瞧见我们与外男一处,人多口杂传出去怕有损妹妹清誉。”
苏樱这才恍然回神,婚事在即,她可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便道:“罢了,我也累了,我们回吧!”
说完,苏樱转身便走,只在离开前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谢瑾几眼,竟发现那男子竟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苏樱红着脸转过头,抬手挽起耳边的碎发,如今姐妹中就数她穿戴最精致贵气,他应是在看她吧……
回去的路上年纪最小的五小姐苏雨忍不住感慨道:“方才那位公子真是好生俊美,我恍惚间还以为看到天人下凡了呢。”
“你是不是蠢?这里是寺庙,又不是道馆,哪里来的仙人?”苏樱瞥她一眼,不客气的训道。
苏雨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做声。
苏樱冷哼着收回视线,但心里又何尝不被男子那仙人般的容貌所震撼,与他相比,那许二公子简直就成了地摊货般。
“五妹妹,不是我说你,这男人不能只看相貌的,还要看出身与能力,否则日后嫁了个绣花枕头,可有你受的!”苏樱不知是在劝诫苏雨,还是在安慰自己。
苏潆不予置喙,只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能安然在寺中度过一日,千万不要与这个绣花枕头扯上关系。
白氏睡醒时,便见苏潆坐在案前摆弄着什么,屋内燃着蜡,天色略有些昏暗。
“我竟睡了这么久?”白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带着慵懒的低哑。
苏潆将摆弄好的东西塞入怀中,转身笑望着白氏,眉目清婉,“我见娘亲睡的香甜便未叫您起来。
您可觉得饿了,我去取些斋饭来。”
“不用了!”白氏下榻穿鞋,动作利落得一气呵成,“我打听过了,寺里的晚饭只有蔬菜粥和蔬菜窝头,都是你不喜欢吃的,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娘,不用麻烦,我不饿……”望着一溜烟消失在视野中的白氏,苏潆无奈摇头。
有一种吃不好叫你妈觉得你吃不好,其实她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挑嘴。
“小姐,三小姐来寻你了。”阿珠撅着嘴道,一脸的不高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在阿珠看来她家小姐就是那毛茸茸软绵绵的小鸡崽儿,身上写着“我很好欺负哒”几个字。
苏潆睫羽微颤,颔首起身。
苏樱正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抬手扶了扶鬓边的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