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潆因要随府中众人去寺庙祈福,便提前屋苏大夫告了假,苏大夫看似严厉,实则还挺好说话的,什么都没问便允了,只道:“预诊的几户人家我皆已去过了,一会儿便随我去王尚书府上吧。”
苏潆点头应下,先去收拾药箱。
佟怀倚着门,哀怨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往日店里只有他和师父两人,他已经习惯了独自看店,可现在看着阿墨和师父一道走了,他怎么有种被迫留守的孤寂感呢?
苏潆两人沿着王府的围墙,足足走了好一会儿才行到西门处,足以见得王府院落之宽广。
守门的小厮进府禀明情况后,便忙将两人请了进去。
望着富丽堂皇的王府,苏潆才知何谓真正的高门大户,亭台水榭,九曲回廊,每处都是一副精致的水墨画,比起横店的采景要恢宏大气得多。
来的路上,苏大夫早已提醒了苏潆一番,王尚书的夫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姑母慧慈长公主,身份贵不可言,王尚书虽不大理事,但王府大老爷年纪轻轻已任兵部左侍郎,是真正的权贵人家。
慧慈长公主的院子几乎有三个寿安堂那般大,苏潆跟在婢女身后穿过层层回廊才行至慧慈长公主的寝居。
苏大夫脸上没什么表情,若非细说,那多少是有些不耐的。
他就不喜欢来这些贵胄家里看诊,规矩多不说,光是走路都要浪费大半天的时间。
慧慈长公主已候在正堂,她本是不想看的,多少年老毛病了,整个御医院都看遍了,她早就不报希望了。
但听说有个小少年救了老头子,就连瑾王也特意跑去瞧病,她不禁心生好奇,这才应了下来。
听到响动,慧慈长公主抬起头望向走进屋内的两人。
前面的老大夫没什么可说的,最多比寻常大夫看着面冷了些,慧慈长公主很快移开视线,望向背着药箱的小少年,眸光微微一动。
慧慈长公主年轻时曾因冬日落水染了风寒,高热数日险些丢了性命,待风寒好了却烙下了病根,但凡受些寒气便会咳嗦不止,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药。
苏大夫先行为慧慈长公主探脉,长公主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有些肺气不宣,需健脾化痰,治宜补益肺气。
苏大夫写了张药方,由婢女呈给了慧慈长公主。
慧慈长公主接过看了看,她虽不懂医理,但这些年吃过太多的药,大夫开的药方也都大同小异。
但慧慈长公主还是淡笑着说了声“有劳”,命人将药方收好。
苏大夫知道这些权贵人家轻易不会用药,定要细细查过才可,便也不再多言,准备带着苏潆离开。
“等等。”慧慈长公主却唤住了苏潆,抬眸望着她,问道:“这位小大夫就是那老头子的救命恩人吧?”
苏潆上前,垂首回道:“草民愧不敢当,不过举手而已。”
慧慈长公主抿唇笑了笑,伸出手臂,招苏潆上前,“你再为本宫探探脉。”
苏潆偏头看向苏大夫,苏大夫蹙蹙眉,但也只能点头。
他并非担心苏墨抢了他的风头,而是怕他年纪尚轻,意气用事,诊病不比旁的事,稍有差池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得了苏大夫的应允,苏潆走上前为慧慈长公主探脉,少年郎唇红齿白,眉清目朗,好看得足以令瓶中的桃李黯然失色。
诊过脉后,苏潆收手抿唇,远山般的眉轻拢蹙起,慧慈长公主见状,单开口道:“小大夫但说无妨。”
苏潆看了看苏大夫,他眼中隐有警示之意,但她想了想,还是道:“草民愚以为殿下之症主不在肺,而是心脉。”
“哦?”慧慈长公主挑了挑眉,“你这说法倒是新奇,我受寒易咳,自应是肺有不足。”
“所谓肺朝百脉,助心行血,肺气有贯通心脉的作用,百脉又朝会于肺。肺主气,心主血,心肺犹如唇齿不可分割。(1)
不知殿下往日里可有心悸胸闷之状?”
慧慈长公主想了想,点了点头。
苏潆又道:“草民方才观殿下唇青舌紫,正是心阳不振,导致血脉运行不畅,影响了肺气的宣通,从而出现了咳嗽,气喘等症状。
是以殿下若想根治顽疾,不仅要清肺,更要强心。”
“这么说,先前那些御医皆为本宫诊治错了?”慧慈长公主尾音上扬,声音虽轻,但语气中自有上位者才有的威压。
苏潆睫羽微颤,垂首道:“是。”
苏大夫狠狠为苏潆捏了把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怎么比他还不会说话。
慧慈长公主看着苏潆一会儿,却突然弯唇笑起,“本宫听不懂这些,但你这说法倒是新颖,便由你来为本宫调理吧。”
医术好的大夫不少有,年轻大夫更是遍地都是,但这般好看又胆大的女娃子倒是难得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1)有关医学术语都是阿幸在百度上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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