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潆正色回道:“如今兵马司正在挨家挨户搜寻刺杀瑾王之人,小女不懂朝堂政权江湖恩怨,只是阁下若再留于此,只会成为瓮中之……”
“嗯?”谢瑾侧眸睨她,眼神淡漠凉薄,似乎她要敢说出最后一个字来,他身上那十足压迫感便会化为实体。
苏潆抿了抿唇,顿了顿道:“如今兵马司尚未搜寻至此,阁下想走还来得及。”
谢瑾冷冷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话说的这么好听,实则不过是担心我会牵连你们而已。”
“虚伪。”谢瑾冷冷牵唇,这天下的人都是一般模样,口口声声为他人所想,实则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苏潆的粉拳越捏越紧,看着男子那俊美矜贵的容貌,她很想知道这般好看的脸若是挨一巴掌,声音是不是也会格外清脆好听。
苏潆虽气,但还不至于被冲昏头脑,只沉声道:“阁下说的是,若非阁下闯进我家,您的生死与我可以说毫无关系。
我对您的过往没有探究之心,只望您知晓,您留在这对我们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便是您已打算束手就擒,还望阁下挪一挪步,莫要在我们府上被人捉住。”
谢瑾端详起少女来,烟眉微蹙,粉唇紧抿,显然是生气了。
不过她此时这般样倒比平时那虚虚假假的样子要生动些,谢瑾想知道她还能不能再顺眼些,便道:“既是我已放弃挣扎,在哪里被人捉住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你们一家,又与我何干?”
苏潆生平第一次起了想动手打人的念头。
她鲜少与人争执,并非她脾气多好,而是她素来冷静惯了,便是遇到医闹,她也能不慌不忙的处置。
但眼前这男人可比医闹家属可恶的多,人家或许还有占个“情有可原”,这男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谢瑾原以为会看到怒不可遏的苏潆,谁知苏潆反像平静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语气淡淡的道:“阁下想必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谢瑾挑挑眉,他虽一直待在这苏宅后院,但外面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没有错过,他倒想知道这女人还有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
谢瑾接过纸张,漫不经心的打开,上面的字迹干净娟秀,“黄芪二两,白芷半两……”
药方?
谢瑾蹙眉不解,抬眸看向苏潆,正对上了一双冷淡锐利的眸子。
他顿时心生警觉,可苏潆的动作还是快他一步,早已藏在掌中的银针稳准利落的刺进了谢瑾颈间的穴位。
“你竟敢……又暗算我……”每一个字都从他的齿缝间带着杀意挤出。
他伸手欲要捉住苏潆,苏潆侧身轻轻避开,还轻轻拂了拂险些被他碰到的衣袖,嫌弃之意呼之欲出。
“三,二,一……”
随着苏潆语落,谢瑾带着浓浓的不甘愤怒与懊悔倒在了桌上。
苏潆冷眼看着昏迷的谢瑾,她这次在银针上淬了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
苏潆挽起袖子,正欲在兵马司来人前将谢瑾拖出去,却忽听院中传来嘈杂的声响。
她心里“咯噔”一声,兵马司竟来得这般快?
望着昏迷不醒的谢瑾,苏潆咬了咬嘴唇,只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