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庭院内,原本还算喜庆的气氛被庄芷柔这么一闹,顷刻变得剑拔弩张。
“我今儿才知,是皇上逼太子哥哥娶亲的。太子哥哥何故如此隐忍?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皇上能把你怎么样。你身后是七十万辽东军,皇上不可能废黜你的储君之位!”
话落,张秉得惊得连连拍腿,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
其余将领沉默不语,像是表面的和颜被人撕破,可以亮刀了。
赵诺悠看着这个飞扬跋扈的庄家大小姐,心想怎么有人比她还敢说!不过,这女子以何种立场来左右皇兄的抉择?
出于对皇兄的保护欲,小公主走到庄芷柔面前,双手掐腰,扬起下巴:“太子的事,岂容你一个臣子来评头论足?还不退下!”
庄芷柔平素最看不惯娇娇弱弱女子,两人气场不和,没说两句就互掐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将领们上前劝架,被两个姑娘抓破了脸。
“都歇歇!”
一直缄默不语的赵修槿忽然开口,声调偏冷。
两个姑娘愣住,齐齐看向赵修槿,只见他隆起眉宇,面色冷凝。两人松开彼此,退到两侧。
赵修槿吩咐张秉得,“送怀贤回寝宫。”
“......诶。”张秉得躬身来到赵诺悠身边,“公主,老奴送您回去。”
赵诺悠不敢惹怒赵修槿,扁着嘴福福身子,灰溜溜离开。
见状,将领们打起圆场,想劝庄芷柔离开,可庄芷柔倔的很,认定一个理儿,只要她能僵持下去,风声就会传到嘉和帝耳朵里,这桩婚事或许就能作废。
女子红着眼,带着些许恼意和不甘,眼看着赵修槿走到正殿门口,推开门,将一身石榴红裙的宁瑶带出来。
宁瑶出来的匆忙,嘴角还残留着点心的渣碎。
赵修槿抬手,揩了揩她的嘴角,带着她走到众人面前,“大鄞太子妃宁氏在此,尔等行跪拜礼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皆变。这无疑是在为宁氏女正名,意味着太子殿下认可了这个妻子。而他们作为下属,绝不能忤逆皇家媳。
众人纷纷跪地,唯有庄芷柔挺着腰杆,露出一抹不屑。凭什么要她去跪一个一无是处的太子妃。可太子是她的主子,是她最为仰慕敬重的人,是她父亲耳提面命让她死命效忠的人,她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拳头握得咯咯响,庄芷柔噗通跪在地上,可紧绷的嘴角显露着她的不服气。
“卑职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娘娘!”
赵修槿眸光浅淡,语气更是凉的不近人情:“从今日起,宁氏即是我的妻,我敬她、护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分毫,尔等作为我的心腹,断不能有异心,懂?”
“卑职等谨遵殿下之命!”
一场闹剧收场,赵修槿带着宁瑶回到东暖阁,“他们野惯了,但心地不坏,日后,你自会明白。不过,再野也不能冲撞主子,必要时候,你可以指出他们的不是,也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
宁瑶轻轻阖上隔扇,反剪双手,背靠在门上,“我若使唤不动他们呢?”
赵修槿提起瓷壶的动作一滞,看向表情淡淡的姑娘,“该罚就罚。”
“嗯。”
虽有娘家做倚仗,但宁瑶在这些如脱缰野马的将领中势单力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赵修槿,只要赵槿修有心向着她,她自然不会露怯。